为鬼为蜮(三)
”
“过了寅时,还敢点火寻到这里,找死!”
“快,杀了她!”说着,几团血雾幻化出恶鬼面相,朝着白栀飞去。
恰在这时,一只刚上任的血雾不合时宜地说道——
“君上说,今日不杀生,会不会破坏了规矩。”
“现在是寅时,属于第二天了。她已经犯了极乐世界的规矩,留不得了。杀!!!”
一团团血雾化出利爪,犹如盘旋在空中的巨蟒,朝着白栀蜂拥而至。危急关头,一只手捂住了白栀的眼睛,转瞬之间,伴随着刺耳的鬼叫声,再睁开眼时,血雾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栀转头看到胥止,问道:“你是……?”
“……”
不过才一会儿的工夫,她又忘记他了。
胥止看到她抱着两个酒坛,笑道:“你要带走?”
“嗯。”白栀重重点头,又低落道:“但是我不能白拿,可我也没有带钱,你带钱了吗?”
“……”
回去后,白栀不知从哪里搜刮出两个碗,捧着酒坛一一满上,递给胥止一个道:“你要喝吗?”
胥止低头看了一眼,没有要接的意思,白栀强塞到他的手里,道:“喝吧,算我请客。”
“……”
白栀喝不得酒,她天生酒量薄微,度数但凡高点就会醉,一旦喝过头,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白栀丢掉碗,捧着酒坛狂饮,但她臂力不足,举着酒坛有些力不从心,摇摇晃晃地跌在地上,半张脸都埋进酒坛里,她也不在意,吹着酒泡泡玩。
半晌过后,她推开酒坛,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嗓子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胥止走过去,白栀咦了一声,举着手指向他,“你……为什么要倒着看我?!”
“……”
白栀横竖去看他,意识到是自己躺反了,费力地趴过身子,眼前一片眩晕,缓和了好一会,她借着酒劲憨然笑道,“你过来些,我跟你说一个小秘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胥止看着她像只脱水挣扎的鱼,翻来覆去,最后竟真的愿俯下身去听她瞎扯。
少女带着酒香的温暖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上,胥止眼里多了几分柔软缱绻,道:“你要说什么?”
“我……我做错了。”
“做错什么了?”
“我做错了很多事。”
“具体一些。”
白栀摸着自己的脸,没有接着说下去。她意识游离,想到一出是一出,根本没有打算交代实情的意愿。折腾了半天,她开始犯困,眼皮也打起架来。
胥止托住她的下巴,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耳边引诱道:“嗯?做错什么了?”
白栀觉得耳边痒痒的,睁开眼挠了挠,准备继续睡过去时,胥止咬住她的耳朵,轻声哄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白栀甩了甩头,但没甩掉,许是平日里挨的伤多了,喝醉的时候会暴露本性,她其实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不在意,她也是害怕疼的。
“我……天帝怪我。”
“怪你什么?”
白栀环顾四周,确定只有他们二人,她搂住那人的脖子,低声道:“是我毁掉了锁魂阵……魔尊也出来了。”
他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低头看了一眼白栀,道:“嗯,还有呢?”
“你不害怕吗?”白栀道。
胥止嘴角噙着笑,道:“不怕。”
“可是我害怕他。”
“!”
胥止道:“你记得他?”
白栀胡乱地摇了摇头,不对,又点了点头说道:“忘记了。”
神魔那一战,她不善于近身攻击,但天界伤亡惨重,她又不得不上,在与屠如交战时一时失手,血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浑身是血,根本看不清魔尊的样子,以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手里的碧华弓射出的寒冰箭矢失去了准头,没能刺中他的心脏。
即便她以魂献祭,飞身扑过来抱着他往下坠去,也没能成功。
胥止脸色沉了沉,道:“天帝还说什么了?”
白栀靠在他肩头,喃喃道:“他让我……”
她话没说完,头一沉,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倒在地上睡着了。
胥止垂眸看着她,目光深邃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片刻,蹲下身,捞起白栀道:“醒醒,我还有话要问你。”
天帝到底与她密谋了什么?!还有那日的念灵,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栀垂着脑袋,掀了掀眼皮,含糊“嗯”了一声。
“告诉我,天帝让你做什么?”
白栀抓着松乱的发丝,摇了摇头,道:“不能说了……这个不能说。”
接下来,无论胥止如何去套骗她的话,她都咬牙不说。
白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