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假托家信,迎娶苏家女

果然，此话一出，王家丫鬟就隐没不见。

鬼竟然也是欺软怕硬的，金盆又啐了一口，给自己壮胆子。

其实，她心里怕得不行。

又怕鬼又怕人。

总以为石大人是个大善人，却没想到如此狠辣。

王家丫鬟即便有再大的罪过，也罪不至死啊，怎的就那样轻易地要了人家的性命？

绿珠跟着这样的人，岂不危险？

为了不让衙役打王家丫鬟板子的时候吓到绿珠，石季伦带着绿珠到街上去吃晚饭。

修武县虽不繁华，却也富庶。

夜幕之下，大街小巷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英俊男子牵着一个六七岁漂亮小娃娃的手，自然而然地地让人们联想到称职的父亲。

大家都是认识石县令的，都以为这小娃娃是县令的女儿。

人多的时候，石县令就抱起了小娃娃，像极了慈爱的父亲。

“哎呀，石县令英俊倜傥，生出的女儿也是这般玲珑剔透，想想石县令的夫人，一定是一位大美人！”街边卖馄饨的徐大娘对身边卖包子的王大嫂说。

王大嫂表示赞同：“可不，美娘生得俏丫头，爹娘不美，是生不出这样好看的娃娃的。”

石季伦听见，面色一沉，似有不悦。

他给绿珠买了好些小孩爱的玩意儿，还带着她吃了满街的小吃，什么糖葫芦糖人儿炸丸子小烧饼烤肉串，绿珠眼睛只要一瞧，他就买。

回到县衙时，已是深夜子时。

石季伦紧握着绿珠的手，绿珠却抽回了手：“我现在子时头不疼了，你也不需要再牵着我的手。”

“真不疼了？”石季伦问。

“嗯。”

石季伦有些怅然。

每晚子时握着小丫头的手，纵然辛苦，却已然成了他的习惯。

“如果你是我的爹爹，你就牵着我的手。”绿珠说。

后来几日的每晚子时，绿珠都拒绝石季伦牵她的手。

石季伦在自己房间，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好似丢失了什么。

可这年春天，他升迁了，成了荆州刺史。

带着绿珠金盆钱昶刚到任上，就收到了家信。

正是大雪纷飞的时节，绿珠在温暖的房间临帖。

金盆在一边磨墨伺候，见石季伦进屋，就悄然退出去。

自打王家丫鬟被打死，金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敢在石大人面前大声说话，总是谨小慎微的。

八岁的绿珠，出挑的愈发的好看，发黑如墨，眸若寒星，就像天上的玉人一般。

每天临帖写字，是石季伦要求她做的。

石季伦坐在一边的竹椅上，静静地看着她临摹着一张字帖。

字帖是石季伦的亲笔。

“我母亲去苏家提亲了。”

绿珠的手不停，依然运笔自如。

石季伦心中寂寥：“如果你肯长大了嫁给我，我就不娶人家姑娘了。”

“你娶吧，她可以给你生儿子，我不想生孩子也不可能生孩子。”

“为什么？”

“生了孩子，没娘，会很苦的。”

“你不是娘吗？孩子怎么会没娘？”石季伦诧异。

绿珠沉默，久久地没说话，却有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宣纸上，不晕不洇。

“桑梓……”他伤感道。

她摇头：“你说我是桑梓，可我一点也不记得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是桑梓，我只是梁绿珠，一个普普通通的庶族姑娘。”

“不，你就是桑梓，也许你忘了，但我不会忘。你不是庶族姑娘，你是双凤县府的千金。”

“双凤县府千金。”绿珠苦笑，“你给了我这样一个身份，为的是什么？是让我和你门当户对？但你也知道，那是假的，假的终究是假的，终有一天，我的过去会被那些名门贵女知晓，到时候，蒙羞的是大人你啊，那个时候，你只会厌弃我，而我的孩子，因为没有一个身份尊贵的母亲，或许就不能由我亲自抚养，那是我不想面对的。”

石季伦愕然，他想不到，一个八岁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多心事。

绿珠轻轻放下笔，望着石季伦，郑重道：“回家信吧，说你答应娶苏家姑娘，否则，我会寝食难安的。”

似乎担心石季伦不答应，又道：“男子三十，正是壮室之秋，你和苏家姑娘尽早成婚吧，不要再等所谓的桑梓长大，等她长大，你已经年过不惑。”

石季伦沉默，确实，如果等绿珠长大到适婚的年龄，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有绿珠这么大了。

可他，终究放不下桑梓，桑梓说，今生与六公子无缘，来世会带着那颗痣来找他。

他也问过金盆，金盆说绿珠后背右边肩胛骨的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