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如夫人失窃案（下）

待所有人都摸过了盒子，石季伦命众人把手伸出来让绿珠查验。

只见所有丫鬟的手都变成了红色。

唯有王小妾的手没有变颜色。

王小妾得意道：“看到了吧，我的手没变颜色，我没有偷金子！”

绿珠却说：“错，金子和金蟾都是被你拿走的。”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生得这么好看，怎么就胡说八道呢？”王小妾气得不行，“你刚才说谁偷了金子谁的手会变眼色，我的手现在没变颜色，怎么又说是我？”

说着，她跪了下来，向石季伦哭道：“大人，您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审案，冤枉民女啊。”

“叫民妇，都嫁人了，还民女呢！”金盆道。

众衙役都忍不住笑了。

王小妾瞪了一眼金盆，又哭道：“大人，民妇冤枉啊，我真不知那金蟾和金子去了哪里。”

王员外也帮着他的小妾说话：“大人，小娴肯定是冤枉的，那些东西都是我给她的，她怎会自己偷自己的东西？”

“那你要问你的如夫人了。”石季伦道。

王小妾哪里肯说，只不停地说冤枉。

石季伦笑道：“你不是说了嘛，人都是贱骨头，不打不认！”

就要给王员外如花似玉的小妾用刑。

王员外哪里舍得，慌忙阻拦道：“大人，您为什么认定就是小娴自己拿走了金蟾和金子？ 您该不会真的相信了这小丫头的胡言乱语吧？没有这样武断审案的呀。”

石季伦看向绿珠：“他竟然还不明白，绿珠，你跟他讲一讲。”

绿珠点头，声音清晰地对王员外说：“我说偷了钥匙的人摸了盒子手会变颜色，所有的丫鬟摸了盒子，手上都染上了红色，因为盒子底下有胭脂，却只有你的如夫人手上没有胭脂，为什么？因为她根本就没摸盒子，她只是很小心地把手伸进了盒子而已，你想一想，她为什么不摸盒子？”

王员外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小妾是做贼心虚，怕摸了盒子手会变色，所以根本没摸盒子。

再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妾，王员外的脸黑如锅底，低声怒喝：“贱人，我真是对你枉费了心思！”

小妾还是大哭冤枉，死不承认，甚至赌咒发誓说不是她。

王员外怕石季伦再审，会审出个让他颜面无存的结果。

家丑不可外扬，他向石季伦拱拱手，道：“石大人果然英明，既然已经查出了真相，剩下的，就是家务事，容我回家细问。”

又咬牙切齿地对王小妾说：“你莫要再哭，我已然知晓你把金子送给了谁！走，回家收拾你！”

闻听此言，刚才还抵死不承认的王小妾忽然脸色苍白，跪地不停地给石季伦磕头：“大人，我认罪我认罪，别让我回去呀！”

她也是聪明人，知道跟着王员外回家，必然凶多吉少。

因为处置小妾的家法要比国法重多了。

国法，只不过按偷盗处置，至多流放三年。

家法可就不同，王员外极有可能杀了她。

她已经从王员外凶狠的表情中看到了她的结局。

见那王小妾认罪，金盆却细声细气地说：“大人，您别忘了，民女刚才说了几百个‘民女冤枉啊’。”

她是学着那小妾的语气说的。

众衙役都笑了。

石季伦道：“你既是冤枉的，我也不冤枉你，让你的家主带你回家是。”

王员外早已气得胡子颤抖，听了这话，忙给石季伦作揖：“谢大人成全！”

又对石季伦说：“小老儿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周全。”

“你说。”

“烦请大人对外就说王员外家失窃案已审理清楚，是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如此，我才能追回金子。”

石季伦点头。

王员外就指着一个丫鬟说：“你留下。”

那丫鬟忙说：“老爷，不是我呀。”

“知道不是你，你在这儿帮忙做点活计，明天来接你。”王员外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那丫鬟。

金盆却捧起那盒子左看右看：“这好像是胭脂，绿珠，你哪儿来的胭脂？”

“你的。”绿珠说。

“好啊，那可是我新买的胭脂啊！”金盆哀嚎，“一次都没用过，你倒让那一群人来摸了个干净……大人啊，你要为民女做主啊……”

一边哀嚎着一边捧着盒子跪在了石季伦面前。

王员外将随身带的金如意双手奉给石季伦，说是感谢石大人断案神速。

石季伦不接，只是用不悦的目光注视着王员外。

“哎哟，小老儿昏聩。”王员外连连自责。

绿珠却接过金如意递给金盆：“这个拿去新买胭脂够不够？”

金盆不敢相信，俩眼放光地望着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