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姻缘债

望着这个愤怒的英俊少年，石季伦竟隐隐有几分危机感。

他索性把话挑明了：“如果我这个外人做主，让你和绿珠定娃娃亲，你可愿意？”

祝山错愕，继而满目温情地望着绿珠。

显然，他是极愿意的。

“我愿意！”他也说出了他心中所愿。

一颗心，砰砰跳着，如旷野的小鹿。

石季伦看向绿珠：“你可愿意？”

虽如此问，却多么地希望绿珠说不愿意。

他无法想象，如果绿珠愿意，他该如何自处。

万幸，只见绿珠轻轻摇头。

石季伦心中大喜。

祝山却忽而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很细微，却痛彻心扉。

他强忍着心窝的疼痛，却还是语气温柔地对绿珠说：“我知道，你恨我娘。”

绿珠却说：“和你娘无关，我不愿意和你定亲，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我今生今世不会和任何男子成婚的。”

顷刻间，石季伦心窝也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

桑梓，你让我等你。

你说，你会带着那颗痣来找我。

如今，我找到了你，你为何又说出这话？

而祝山听了这话，却释然了，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绿珠，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

原来，绿珠不是不喜欢他。

而是绿珠根本不想成婚。

多年前，绿珠爹打绿珠娘的那一幕，浮现在他眼前。

如果绿珠愿意嫁给谁，他才担心呢，担心他的心肝也会被人那样打。

如果她不嫁，他愿意守护她一生。

可绿珠还未说话，石季伦却突然对祝山说：“一个男子在他不成熟的时候，他是没有其他东西能表达他的心意的，只有通过时间和一些低成本的行为向自己心仪的人表达自己的心意。”

听出来石季伦话里的挑衅，祝山也不示弱：“那你说，一个人应该用什么来对心仪的人表达心意？”

“责任。”石季伦道，“一个男子喜爱一个女子，是要充分地对这个女子负起责任的。”

“什么叫负起责任？”祝山又问。

“所谓负责任，就是你得尊重她，你能够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理解她尊重她包容她，愿不愿意为对方去改变一些东西。说句不客气的话，人在少年时期，是承担不起爱情的。”

此言一出，惊呆了众人。

钱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石大人，一向少言寡语的，今儿话怎么这么多了？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爱情”？

就连石季伦自己也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何与一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少年讲这些？

金盆倒是拍起了手：“好啊，石大人讲得太好了！”

人群里的女人婆子以及姑娘们也对这位年轻英俊的石大人钦慕不已，都说石大人讲得太好了！

祝山握紧了拳头：“我现在不可以，但我将来一定可以！”

他望着绿珠，眼里闪着殷殷的光，好似在说：请相信我。

绿珠却拉起哭得伤心的贾彩线，对祝山说：“你欠了她的债，你得还她。”

“我不认识她，怎会欠她债？”祝山讶然。

“你欠的是姻缘债。”绿珠说。

祝山不解。

绿珠把贾彩线的手放在祝山的手里：“你娘时日不多了，将来，有她，你也有个伴儿。但你要记住，有朝一日，你成王成侯，结发之妻不可下堂。”

祝山听得似懂非懂，虽然不喜欢贾彩线，但他却没有松开对方的手。

因为他将石季伦的话听了进去，他要对绿珠负起责任，他要尊重她，要站在她的角度理解问题。

既然绿珠让他牵着贾彩线的手，那他就牵着。

安葬了贾彩线娘，祝山将贾彩线带回了家中。

祝娘子正在做衣裳。

看见祝山领着贾彩线回来，点点头：“也好，这样娘就放心了。”

“娘，你好了？”祝山惊喜不已，不免有些怀疑绿珠的话。

娘都可以做衣裳了，怎么会时日不多？

那日，祝娘子家被梁家婆媳洗劫一空，她莫名地就病了，病得起不来床。

祝娘子没回答，只拉着贾彩线的手：“好孩子，以后多担待着些山。”

贾彩线畏怯地躲在了祝山身后，自幼和娘相依为命，她怕人，怕所有人。

祝娘子做好里外三套衣裳，沐浴洗头之后，将里外新衣都换上，将祝山叫道身边，说：“娘有罪，得去赎罪，娘走后，你要好好待彩线。别亏待她。”

祝山不解地问：“娘，你要去哪里？”

祝娘子没言语，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