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唯快不破
杨骏乃当朝国丈。
如果皇帝知道他的老丈人在蚕食他的江山,不知作何感想。
钱昶见石季伦沉默不语,心下也莫名担忧起来。
他虽不知杨骏是何许人也,但从石大人的表情来看,料定杨骏肯定是朝中要员。
怪不得假师爷刚才那么嚣张。
好在石大人办事果断利索,一下子问出了幕后主使。
招数万千,唯快不破。
假师爷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如果慢慢地审问,不但什么也审不出来,还有可能让他背后的那个人警觉。
如今一刀了断了假师爷,吓得这女人说出了幕后主使,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只是,那个杨骏,可能不是石大人能轻易扳倒的。
钱昶正为石季伦担忧,衙役内却有一人上前笑嘻嘻地奉承石季伦:“大人,您真是英明至极,这么快就查出了幕后主使,就是神仙也没有您这么大本事。”
石季伦回过神来,见是一个鹰钩鼻子的衙役,冷笑道:“你说这话,不怕得罪神仙?”
衙役谄笑道:“大人是真真实实的我看得见的,神仙我看不见,怕他做甚?”
钱昶皱眉,此人唤作刘振兴,惯于拍马逢迎,此次假师爷到来,他是第一个阿谀逢迎的,也是第一个响应假师爷征收每户一两的接风银子的。
“我听说你昨天在西街收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假师爷。”钱昶不动声色地说。
“是交了,可我昨天不知道他是假的啊。”刘振兴显得有些懊悔。
两个人的话,让石季伦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看向跪在地下的中年女人:“这些年,你们冒做了三任县令,挖地三尺地搜刮民脂民膏,那些不义之财,藏在了哪里?”
“什么不义之财,什么民脂民膏,大人,您的话,民妇听不懂啊。”中年女人忽然装起了糊涂。
刚才,她是被突然的血腥吓到,才说出了幕后的大人物。
此刻,回过神来的她,已经打算好了,死也不说那些财宝的下落。
“民脂民膏就是昨天他上交的那五十两。”钱昶指着刘振兴对中年女人说。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刘振兴,对钱昶说:“他没交五十两啊,只有三十两。”
石季伦看向刘振兴,眼神尖锐。
刘振兴有些慌乱,慌忙谄笑着说:“大人,她胡说八道呢,咱们这样和风细雨地问她,她是绝不肯说的,要给她上重刑她才肯说的。”
说着,狠狠地看向中年女人:“你再胡说,给你上梭子!”
中年女人吓得哆嗦不已。
所谓梭子,就是专给女人上的一种刑罚,用木棍夹手指,夹得鲜血淋漓。
她不停地给石季伦磕头:“大人开恩,民妇也是被那假师爷骗的,民妇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没有骗人,没有杀人……”
“谁说你没杀人?”一个婢女忽然说话。
“金盆,你?”中年女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唤作金盆的婢女满目仇恨地盯着女人:“夫人,你打死了我妹妹!你难道忘了吗?”
继而,跪着匍匐向石季伦:“大人,请为奴婢的妹妹伸冤!”
中年女人忽然抢着说:“你妹妹不过是一个婢女,做主人的,打死奴仆,也不犯法!”
“婢女也是爹娘生的!你的女儿死了,你会心疼,别人的女儿被你打死,难道就没人疼吗?”金盆哭着问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目光忽然有些呆滞。
这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她想起来了,是梦里!
打死婢女银瓶的那个夜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三岁的小丫头对她说:“百合酥是我拿走的,我不过是不愿让你女儿死在石季伦手里,谁料你竟打死了婢女。这下,谁也救不了你女儿了。婢女也是爹娘生的,你打死了她,她的爹娘也会痛,他们无论如何也会让你体验这份痛的。”
梦醒之后,她以为是银瓶的鬼魂作怪。
却听金盆在哭诉鸣冤:“大人,我和我妹妹自幼失去父母,祖母年高,无力抚养我们,在我们八岁的时候,把我们卖给夫人做婢女,我们一直很听夫人的话,做事勤快,不能听的不听,不能看的不看,不该拿的绝不拿,那日,在路上,夫人的轿子里少了一个什么百合酥,夫人说那是皇后娘娘才能吃的点心,认定是我妹妹偷吃了,竟然将我妹妹活活给打死了!”
石季伦的心猛乍一沉,他想起了在那户人家,想起了那个小丫头抓到的秘制百合酥。
“可是七月十三的事情?”他问。
“不是,妹妹是中元夜被打死的。”金盆哭道。
石季伦沉声道:“那个秘制百合酥是七月十三被偷的,偷东西的人不是你妹妹。”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