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
鹤山紧紧按着,只怕早已滑落。
感受着脸上冰凉的手,看着江陵不知道在想什么,异常坚定的眼神。陆鹤山敏锐地感觉到江陵可能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没有降下来的心跳告诉他,这并不是有利于他的选择。
他只能眷恋的抓着抚在脸边的手,企图挽留。癫狂地侧头去吻江陵的手,从手腕的轻吻,到掌心的不断啄吻,最后不停亲着白皙冰凉的指尖,甚至是启唇欲咬,又狠不下心,只能用用牙抵着指尖轻轻地磨。
“之前说好的,别不要我,小月亮。\"
因着之前的落泪,陆鹤山的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了泣音,和他现在这副痴狂疯魔的表情完全不搭。
江陵只是静静躺在他怀里,任由他发疯,先前亲吻他那一刻的某种神性再次出现。明明躺在陆鹤山怀里,却像是居高临下悲悯地看着陆鹤山。
“没有不要你,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江陵的声音同样沙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不信命,我只信你。”
陆鹤山喘着粗气,刚刚过呼吸的人更像是他,但一字一顿坚定地望着江陵,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只要你点头,命运也得为你低头!”
可江陵向来是下了决定就不再回头的性格,决定了退回家人这条线,不是她本人意向,纵是千言万语也不会妥协。
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江陵不着边际的想着,低声笑了出来。
“她也不信命,”江陵歪了歪头,“但早已身在局中,如何不信?”
缓慢又坚定地把手从陆鹤山手里抽出来,江陵起身向外走去。身后是坐在一片狼藉中,仿佛被抛弃的陆鹤山。
握着门把手的那一刻,一个温暖的身影从后覆了上来,一手从腰肢横过揽住前进的步伐,一手顺着胳膊按住了转动把手的手腕。陆鹤山低着头,试图把脑袋迈进江陵脖颈间。
声音微不可查,“至少别判我死刑”
江陵没有动作,看着眼前这只苍白修长的手,低声道:“只是家人。”
“……”
“起码,别拒绝好吗?”
“松开。”
明白这是答应的意思,陆鹤山松开手,看着他的小月亮离他而去。只是一个,不,半个晚上,恋爱难度直逼地狱。
冷静下来不在发疯的陆鹤山把目光投向了旁边,顾景琛的房间。
会不会和这两位疑似天命之子的爱恨纠葛有关呢?江伯伯和宋姨又是怎么回事,宋姨干了什么才会让这个世界如此忌惮。还有那两只来历不明的猫。
这次回来,像是扔下了小石头的水潭,表面回归平静,底下的波澜从未停止。
陆鹤山关上门,意味不明地盯着不远处放行李的箱子。
也许,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会是破冰的关键?
————
回到楼上,心烦意乱的江陵一头扎进被子。
“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江陵恶狠狠地用狼狈的脸在被子上蹭着,闷闷的声音从中传出,自言自语道:“只是退回家人这条线而已。”
话是这么说着,江陵脸上表情仍是明暗不定,最终归于平静。
这份从年少时就被妥帖保存好的心意,在独处的这一刻,被江陵小心地捧出来又亲手捻灭。
身处局中,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这颗心了。
和陆鹤山的这场刚刚露出苗头的恋爱攻防战,就要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拥着被子的江陵脑海中突然浮现陆鹤山刚才抱着她的样子,心脏不可避免的收紧,身体裹着被子逐渐蜷缩,最终回归了婴儿在母体的样子。
“江江,你在里面吗?”
门口传来了白若菲的声音。“我给你带了早餐上来哦!”
白若菲的声音元气满满,江陵也不好再窝着颓废下去,认命地起身给这位莫名其妙对她好感报表的女主开门。
只是刚一开门,就遇上了白若菲闪着八卦目光的眼睛。
“我刚看你怎么从陆鹤山房间上来啊?”
“他不会欺负你了吧!”
白若菲目光炯炯,大有江陵点头说是,就冲下去把陆鹤山做掉的意思。
江陵哭笑不得,摇摇头示意白若菲进来说话。
她可不想成为今天的八卦主角,江陵侧身时余光往楼下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