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
也被拽翻在地。
女人摆摆手:“你急什么?”她抬起泛着光芒的指尖,“我说呢,我虽成了鬼,怎么会忘了从前那些吃饭的家伙呢。”言罢她咧嘴笑出声,光芒闪过,她脚上的束缚尽数消失,整个人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这屋子是做过手脚的。”
“还贫?快走吧!”白川催促着她,两人终于在石室倒塌之前跑了出来。
恰好碰到谢玄收刀入鞘,他身旁是两个倒地不起的小道。
“快,来不及了。”谢玄长眉紧蹙,话音都有些颤抖,额角鼓起的青筋上渗出几滴冷汗。
女人一挥长袖,瞬时将白川二人裹了进去,他们只感受到自己从高处坠落,而后掉在了个弹弹软软的被子上。
呼呼的风声穿过耳朵,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馨香,白川整个人安心不少。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两人终于有机会好好说会儿话,白川凑得近了些,笑意盈盈。
谢玄转头看她,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是你那日说要来道观的,你忘了?”
白川十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没白认识你,我之前救了你,如今你也救了我,咱们也不算太过亏欠。”
可白川不过轻轻拍了下,谢玄却忽然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往下塌了半截。她一愣,手掌上温热的触感传到头顶,她踌躇着收回手,出神地望着上头的鲜血。
“你伤得这样重……”谢玄没细说,白川也能想到要找到这里,定然花了不少功夫。
“无事。”他紧咬牙关,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唇色也渐渐爬上苍白,身体中的经脉仿佛淌过阵阵酥麻,他下意识地松了手里的刀,紧紧地抱住双臂。
“谢玄——”
白川望着他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担心起来,肩上的皮肉伤何至于眼下这般境况。她蹙着眉,在他身上各处探了探,也并未发现什么血窟窿。
他这是怎么了?
“谢玄——”
呼唤了四五声,谢玄终于将眼皮掀开了半分,浑浊的目光里氤氲着雾气,他启唇,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解,解药……”
白川重重点点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摸索起来,果然摸出个只有拇指大的药瓶子。轻轻磕了下,一枚漆黑圆润的药丸落到了掌心上。
“是这个吗?”谢玄再不答话,似又昏睡过去。
白川想了想,既然他全身上下只带了这东西,那应当没错。于是她用分开手指,紧紧抓住他的下巴和脸颊,将嘴巴掰开。
漆黑的药丸划出个模糊的弧度,被白川拍进了谢玄口中。她不大会照顾人,便只好再将他嘴巴合上,往胸膛上抚了抚给人顺气。
果然,药丸入口以后,谢玄苍白的面色渐渐转为红润,额角的冷汗拭过两次也没再出了。
白川不敢分神,只等着他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白川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脱了力般趴在地上,偏着头问道,“你方才说解药,怎么,是中什么毒了吗?”
谢玄匀了匀气息,半阖的眼眸里透出两三分柔和:“我也是才知道的。”
原来,入七星剑的刺客们都会被强行灌下一种蛊毒,平时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每月发作时若没有解药,便能疼死过去。
体内的是子蛊,母蛊则被妥帖地收在门内,非主司不得取用。
白川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这么说,那日祝十一给你灌的便是这个药?”
“应当是,不过,他或许还加了些别的进去。”谢玄想到这里,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心道真是长见识,这世上居然还有能改变人容貌的药汤。
“你肩上的伤。”白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我听父亲说过,此类外伤不可拖延,最好浇了酒,用匕首剜去腐肉,这才好得快。”
谢玄笑笑:“你想起自己的家人了?”
白川一怔,若非谢玄提起,她都没反应过来。她不由地垂下了眼眸,父亲,她的父亲……
神思还在晃荡,耳边的呼呼风声却忽然停了,绵软的被子像水波一样涌动起来,白川同谢玄肩头撞脑袋,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白川揉着磕疼了的脑袋,再一睁眼,哪里还有什么软软的棉花。视线所及,只有那个板着一张脸的臭道士,和同样滚落在地,目光带着几分拘谨的女人。
她朝白川挥了挥手:“我虽有几分本事,但终究是个死人,自然,是打不过活人的……”
臭道士一抬手,掌心立时有白光闪过,而后出现了一柄成色极好的白玉笛。
他往几人这里走了几步,腰间所佩的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
他猛然出手,玉笛光波流转,霎时变作一把长剑,锋利的剑刃带着夜风冲击而来。
而女人正好坐起来,惊恐的目光瞬时与剑尖撞在一处。
臭道士猛然收势,震动的瞳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