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克篇：四

我是随着名曰乌鲁克的国都一同诞生在这片土地的，但是在吉尔出生前，我只有一些朦胧的意识，在模模糊糊中感受着乌鲁克的日月更替。而半神半人的吉尔，他的出现标志着乌鲁克进入了最繁荣的时代，与此同时，我也拥有了具象化的力量。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乌鲁克在进入最鼎盛时期的同时，也迎来了它的衰败。

王向世界宣告了他的意志，他坚决地拒绝了来自神明一方的伊什塔尔的求婚。神明和人类之间早就有着众多矛盾，神力强大的神明不再能轻易地降临大陆，而随着人类文明的逐渐发展，神明也慢慢衰弱了起。

他们本意图通过吉尔来重新掌控人类，但吉尔又怎可能甘心做他人手中的傀儡？

狂妄的王同他的挚友一起杀死了在乌鲁克土地上撒野的天之公牛古伽兰那。他们这一行为成功惹怒了神明，神明对王的挚友——神造兵器恩奇都，降下了诅咒。这位备受乌鲁克喜爱的人，在绝对的痛苦中死去了，而悲哀的王眼睁睁看着挚友的死去却没有任何改变的方法。

王之挚友的死去没能平息神明的愤怒，这些高傲的神明不肯轻易的收手，在神明降下的众多自然灾害的侵扰下，失去神明喜爱的乌鲁克，肉眼可见地枯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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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睡了一场很长时间的觉。

看着满眼泪水的西杜丽，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努力地向她露出了笑容。身上各处传来酸痛的感觉，想到之前吉尔暴躁地拒绝了伊什塔尔的求婚，我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各种猜想，或许是吉尔因为生气把附和伊什塔尔的我痛扁了一顿？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些不大好的预感。

“.......乌鲁克大人？您现在的感觉怎么样？”西杜丽把我细细地观察了一遍了，她咬着嘴唇，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我印象中的西杜丽分明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子，但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脸狼狈满身泥土的成年女性。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事情。

我脸上是乌鲁克人赞不绝的笑容，生气的吉尔在看见我的笑容时心情也往往会好上几分：“我现在的感觉很好呀！”

但一出声，我就察觉到了不对，我的声音，明显变得稚嫩了，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愣了愣：“...西杜丽，这是，神明的恶作剧吗？”

“...或许对他们而言......这仅仅是个恶作剧吧...”西杜丽抱住我，声音沙哑地说道。

在漫长的拥抱后，西杜丽捡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石板，她往后退了几步，用略带恳求的眼神看着我：“王在恩奇都大人的房间里，乌鲁克大人，您可以过去看看他吗？”

我点了点头。

由泥土做成的恩奇都，十分受植物的喜爱，而恩奇都本人也特别喜欢摆弄花草，有的时候因为吉尔粗心弄倒了花盆，还会特别生气地和吉尔打上一架。

而这么爱护花草的人，在他的房间外，怎么会见不到一株植物呢？

而又为什么，我这一路走来，看见的除了泥土还是泥土呢？

看着恩奇都房间半开的大门，我努力屏蔽身上各个部位传来的痛楚，侧着身子，压低脚步声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