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关
当林楮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掀开马车帘子,果见其中空空如也时,他顿时惊慌不已,对许莺的态度也是大变。
他从起初的嚣张姿态变成了紧张讨饶:“姑娘武艺卓绝,我…我自愧不如,我方才就是与诸位开个玩笑…开玩笑的…姑娘莫要当真…”
“玩笑?若是皇上真在马车里你还会这般说吗?你敢对皇上开此等大不敬的玩笑?”
“我知罪…我该死…我…我我一时糊涂呀…”
许莺厉声命令道:“叫你的人打开城门,你亲自送我们过关,过关之后我便放了你。”
“是…是…谢姑娘不杀之恩…”林楮吓得满头大汗,连忙照做。
有林楮作为人质,关中士兵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许莺等人便可轻易过关。
这塞林关四面环山,唯一通行的山谷也极为狭长,许莺让赵真嗣驾马车先行,而她则以剑挟持林楮殿后。
直到出了山谷一里地,又再三确认前路无伏兵且身后无有追击之后,许莺才放了林楮,紧接着速度追赶上马车队伍。
短短时间连过两关,却关关遭难,守将心怀叵测又逢匪寇截道,也不知前路还有何等险阻,有此担忧队伍里人人皆是惶恐不安。
许莺与赵真嗣共坐于马车前头,仅剩的随行士兵许莺也将他们遣返,她不想再连累无辜。
赵真嗣先是关心她方才有没有受伤,而后颇为沮丧地自责道:“我这个太子真是没用,没有一次危机能帮的上忙,过这塞林关也多亏莺儿心思细腻早早发现端倪,不然我们可能真要被抓住。”
“没事的,你自小在宫里少有经历这些,不懂这外面的世道人心难测。不过你别想太多了,现在大家平安无事不就好了嘛。”
许莺安抚他说:“兵法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你是太子,更要做到胜不妄喜,败不惶妥。一点小挫折没什么,待日后安定,你还有时间成长,只要有心向学并付诸努力,总会变强。”
“嗯…我明白了。”赵真嗣点了点头,而后盯着她看了良久,莫名发笑,说:“莺儿懂得可真多,虽为女子,一身本领远胜儿郎,莺儿若是男子于宫中长大,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许莺听了有些害羞回道:“没有啦,因为从小我兄长和父…和许无视就常常跟我说些战事相关,我呢就也多看了点与打仗有关的书而已。不过在数月之前我其实也不敢想有今天。我倒是希望我什么都不会,就做个平凡女子,每天带着晓蝶疯玩与奉礼打打闹闹就好。但变故来临,人…也就被迫成长,如若不能,或许早就死了吧…”
回想初见李伺缘那天,她还算计人家追她入府给老太君祝寿呢。在此之前,她天天盼星盼月亮的等着父亲和兄长回家。面对林裕姿她还得斗智斗勇。那时候她会害怕灰羚羊和雷水监那样的存在,也不曾进宫不曾见过皇上…
短短数月,变化太大也太快了些。
在她思虑间,赵真嗣突然感到脸上冰凉,抬头望天。
“莺儿,你快看,下雪了!”赵真嗣突然指着天上喊道:“真的下雪了,大家快出来看呀!”
赵英颜和晓蝶等人闻声探出头来,见状惊呼,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好不欢快。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雪给周遭覆盖了一片白衣,许莺等人的队伍也被迫慢行。
这七八月的天,居然真的下起了雪,伴随着阵阵飓风,变得极其寒冷。
与此同时,此前发生过的天边异象再次出现,地面颤抖得厉害。在那不远的北方,漆黑龙卷呼啸,恍如吞天的凶兽。
天地动荡持续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才消停,大雪却仍是不止。
袁生塚说,这七八月的大雪恐怕也是受北方的巨变所影响。越发靠近越能感觉到凶险,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恐不是个好去处。
许莺知道袁生塚是想劝她改道另寻他处安生,可北契国她非去不可,她要去找李伺缘,要去找银风。
眼看即将抵达最后一道关口埠里忒关,却在一座高崖前被一群人拦住。
那群人大部分披着一身兽皮,头戴斗笠,长的凶神恶煞且各个皆持兵刃。唯独领头的一个小姑娘长得貌美,皮肤白皙,梳着一头利落高马尾,一身红衣,左手持弓右手挽箭,其目标似乎正是许莺她们。
在红衣女子命令下,许莺的队伍很快被团团包围,但这些人并不急着动手。
红衣女子细细打量着许莺,而后发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要到哪去?”
因为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许莺也不敢透露身份怕惹来灾祸,便扯谎说:“回女侠的话,我们是路过的商客,从并州来,要到北契国去。”
“商客?”对方似有怀疑地瞅了瞅马车前后,又掀开马车帘子,看见里面的赵辰重等人后更是脸色骤变。
红衣女子质问道:“既是商客,所卖何物?怎地只有人而不见物?”
“实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