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之风

然灰羚羊和袁生塚都很强大，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凡人，以二人之力抵挡数以万计的兵马已是天方夜谭，又怎可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事实上许莺的顾虑也确实是对的，正午时分灰羚羊和袁生塚骑着疲惫不堪的战马总算追赶上了队伍。

两人皆是身负重伤几乎趴在马背上，灰羚羊的双手麻痹得无法动弹，巨斧碎烈了好几道口子，其间镶嵌的聚雷石也早已崩碎。袁生塚浑身是血，他本就瘦的如同皮包骨很是可怕，鲜血淋淋的模样更是让人看了胆寒。

许莺没有亲眼看到二人抵挡追兵的场面也大概能想象到有多激烈。并且也如许莺所料，此前许无视不允许手下放箭就是顾及她母亲。而今灰羚羊和袁生塚身上有数不清的箭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趁着中途休整的时候，许莺与晓蝶就近在山上采了些可用的草药捣碎糅合给灰羚羊和袁生塚敷上，意外的是艾黎公主竟也主动来帮忙。

此前许莺一直不知道，艾黎公主其实有个听着还不错的名字，叫赵英颜。以前只因她刁蛮霸道人人畏惧，自是无人敢也无人愿意去了解她。

如今大梁国皇位易主，艾黎公主已非公主，她自己也让大家别再唤她公主。

时势变幻，这位公主殿下似乎也是有所成长。

对于赵英颜这位曾经的公主殿下亲自给治伤敷药，袁生塚受宠若惊，每每劝说赵英颜不必如此屈尊，可赵英颜不听，非说自己也要尽一份力。虽然她往日养尊处优惯了，如今做起事来看着笨拙，可有晓蝶帮着指导也还挺像回事。

许莺给灰羚羊治伤时也同样让灰羚羊颇感不适。

灰羚羊对她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二个不嫌弃我不惧怕我的女子。”

许莺听后抿嘴笑了笑，她没说的是，嫌弃不至于，不过其实她以前也害怕灰羚羊，毕竟凶名在外，而且其形象对任何普通人来说也确实太过可怕。

许莺问他：“那这第一个人想必是银风？之前好像听阿九提起过。”

“对，是她。”灰羚羊没有隐瞒，自顾自说起往事：“我与银风初次见面时，都还是孩子，不过我天生丑陋，几乎没人愿意跟我玩，只有银风例外。银风曾对我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美和丑，我不过是长得比常人更有特点而已。她说，如果我成为一个强者，我的相貌将会成为一大最特别的标志，这是别人所没有的。倘若我很弱小，也没关系，那我的相貌会成为保护我的武器，寻常人也许害怕我，却也不敢欺负我。”

“听起来很有道理，感觉银风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姑娘，挺会安慰人。”

听到许莺夸赞银风温柔，灰羚羊不自觉的嘴角露出笑意，叹道：“是啊，她很温柔，也很聪明，长大后更是北契国绝对的强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很难想象说出那番话时她才六岁。”

许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真想快些见到银风姐姐。”

“我也想，无时无刻都在想。”灰羚羊道：“我离开北契国已经很多年了，时间久到我已忘却，有时候我会羡慕宫廷的画师，也后悔没能找人画一张银风的画像带在身边。现在，我还很苦恼，我不知道为何银风要背叛殿下，她不该背叛李伺缘殿下转而帮助李零苑。我想当面问清楚。”

许莺想起李伺缘和父亲都曾说过的一件事，问：“听说银风是陆非谜的弟子。我父亲…不…许无视和陈筑也是陆非谜的弟子，我想可能是因为这层原因吧。”

灰羚羊明显不接受这个解释，他说：“不论如何，银风应该支持李伺缘殿下才对。银风，是个像李伺缘殿下一样温柔又温暖的人。而李零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北契国皇室的耻辱！”

许莺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安抚灰羚羊，不过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有一位白发苍苍扶着拐杖的老者来到，他自称是千面枪王陆非谜。

听及此名号，众人无不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