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以泄败
“没有,我说真的。”
邱婵呆呆地看了仝溪白好久,然后“哇”的一声。
小姑娘伤心死了,哭得那叫一个生人泣血,大地含悲,闻者落泪,见者骂……
她还骂人。
“仝溪白你有病啊,天底下这么多人喜欢你,喜欢我干嘛?”
“仝溪白你有没有用啊,叫你的科研部门今天把失忆药做出来,咱俩赶快吃一颗……”
“仝溪白你故意的,你这个奸商,说是白给我公司,实际上就想着那笔钱吧,拿不到就来折磨我……”
“你混蛋啊,为什么要说喜欢我,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
仝溪白束手无策,只能抽餐巾纸,直到空了……
幸运的是,她也哭累了,号啕大哭变成抽泣声,没过一会,头一歪,睡着了。
仝溪白松了一口气,上半身斜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拿走她手里的纸巾,把还挂在脸上的眼泪擦干。
做完这一切后,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懊悔着,叹气着,侧过脸,看着她。
她的妆花了,很狼狈,但也很可爱。
对于仝溪白来说,邱婵是坠落前醒梦的铃铛声,是溺水时飘过头顶的游船,是清醒梦中及时而来的醉雾,是他鹦鹉学舌,提线木偶的一生中最鲜活浪漫的意义。
喜欢就是想拥有,每天都想看到她,再进一步,牵手,五指相扣的那种,如果手心都有伤口,那么只要一直牵手,伤口就会长在一起。然后就是拥抱,变成两只小动物安静地互相抱抱,说完烦心事和开心事后就呼噜噜地躺倒睡觉。
光想想他就觉得很幸福。
可老话说得没错,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他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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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婵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头疼身子重,手软绵绵的,拿个手机都没劲。
“不是吧,邱总,你第一天就旷工?”
“不是……”邱婵开口,喉咙干痛,顺便哑着声音糊弄过去,“我有些不舒服,晚点再过来。”
舒赞立马表现出资本主义的关心:“咋回事啊?你去看医生了吗?不舒服就别来了。”
“没事,我先挂了。”
邱婵摁着太阳穴下床出去,王姨马上迎过来:“是不是难受了,我煲了醒酒汤,快刷个牙过来喝一碗。”
苏阿姨和冬冬去丹麦了,邱婵把以前照顾过自己的王姨从江家解放出来,王姨认识仝溪白,倚在卫生间门口跟她絮叨:“怎么喝这么多啊?酒可不是好东西,你以后少喝点,昨晚可把仝少爷累个够呛。”
邱婵垂眸,沉默地刷着牙。
吃了顿不错的解酒午餐,邱婵人清爽了很多,刷着手机上的未读信息,大多都是江晨濡发来的,问昨天热搜的事。
邱婵去微博看了一眼,昨晚的词条已经全部消失了。
她点开仝溪白的聊天框,犹豫了半天还是退出了,直接拨打电话。
“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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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仝溪白到达仝宅,一家人聚在花园,阳光正好,花香四溢,暗潮涌动。
佣人斟上茶,仝爷爷笑着叫仝溪白尝尝:“你二叔送来的这批茶叶,就属这毛尖我品着还行。”
父子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仝彦西可忍不住,长褂儒生的脸,尖嘴猴腮地开着口。
“送你一批一批的女人,你倒选了一个不入流的女戏子,你品着怎么样?”
仝溪白呷了口茶,温和评价:“汤色很清爽,久品会回甘,清心明目,改天我找二叔也讨点。”
白婕看情况不对,儿子摆明了要对着干,连忙出来打圆场:“我那茶山上有批龙井最好,干干净净地长,清清白白地香,哪天我带过来给你们瞧瞧,溪白也会喜欢的。”
都听懂了,就等仝溪白是否拎得清了。
“谢谢妈,只是我这人没口福,不爱喝茶。”
仝爷爷冷笑了声,拿起羊脂玉盖碗,“哐当”一声扔在草坪上,盖碗碎成两半,茶水淋了一地,被阳光照着,那一块草地白荧荧地闪。
白婕看向儿子,仝溪白不为所动,还叫佣人把自己的茶撤了,换杯水上来。
仝彦西见老爷子生气了,切换成苦口婆心的模式:“儿子,你但凡找个身家清白的女戏子,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戏子妈做的是什么勾当吗?”
仝溪白嘴角噙着笑:“知道啊,但能怎么办?陷进去就是陷进去了。”
仝爷爷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新茶,茶水温润,话里强硬:“溪白,一家人不弯弯绕绕,今儿个就跟你直说了,芦沁绝对不行。”
“那我要是非认她呢?”
“你忘了?你是怎么接管捷西的,你不是自己走上去的,是我架着你,”仝爷爷凛然道,“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