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同
嗓音沙哑。
李鸿煊轻叹口气,提问道:“你知为何不能停车反要急速行驶?”
为何?
不是因为不怜悯?
那是?
只一瞬,苏雨安堵塞的思绪都被捋顺。
她眼睫轻颤,耳根泛起红晕,埋着头,闷声道:“抱歉,是我鲁莽,王爷是为大局着想。”
方才若停下,恐怕今天很难离开那里。
“是吗?不是本王冷酷无情?”
“王爷心胸宽广,是小人狭隘。”
“哦?既然如此,那苏公子说说,本王怎么为大局着想。”
苏雨安端坐起身将脊背挺直,抬眸直视李鸿煊的视线,认真的说:“一是因为若停下来,势必会被灾民围堵,恐造成伤害。”
停顿一秒,继续说:“二是为防打草惊蛇。来此之事已被京中官员察觉,许是已经传到庐州,若在此处制造动乱,定会被人察觉,调查恐寸步难行。”
每说一句,苏雨安心中就庆幸一分,没有因自以为是的怜悯酿成大错。
说到最后,她眼中带起一抹自嘲,声音干涸而嘶哑:“请王爷怪罪于我,此中关键竟未察觉,方才还以下犯上迁怒于您。”
李鸿煊不出声,就直直盯着她。
视线太过直白,苏雨安饶是再冷静也快维持不住表情,她挪动跪的发麻的双腿,试图忽视那道眸光。
“呵...”李鸿煊轻笑。
苏雨安动作顿住,呆愣在原地。
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既然全都明白,我又何必怪罪于你,此行事关重大,进城之后一切指挥听我命令可能做到?”
他手指轻轻叩击雕花桌面,眼底闪过一抹凉意,嗓音转冷:“下次可没第二个马车给你坐,可懂?”
这关系的是整个庐州百姓,其中牵扯之多,即便不说,这一路追杀,苏雨安心下也明白几分。
她心底狠狠抽了下,咬紧牙关双手抱拳道:“若再冲动,在下愿以死谢罪。”
“王爷,要进城了。”时影的声音适时响起。
李鸿煊对苏雨安挥手示意,她扶着车座撑着身子坐回原处,伸手轻锤双腿。
“先去见汪辉。”
时影:“是。”
不一会儿马车停到一处隐秘的角落。
时影下车敲门,门内传来声音:“何人?”
时影回道:“众里寻他千百度。”
门嘎吱打开,里面一身材纤弱的男人俯身道:“时大人。”
时影回礼:“汪兄,王爷此次亲自前来。”
他朝马车示意。
汪辉立刻抱拳道:“不知王爷前来,卑职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我倒是不知道,汪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礼数。”李鸿煊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车帘掀开,汪辉伸手准备搀扶,看到的却是个穿着一袭青衣的文弱公子。
他愣怔着扭头对时影说:“咱们王爷是受什么大罪了?怎么缩水成这样?”
时影低头偷笑。
苏雨安尴尬的避开那双手,侧身从车上跳下。
紧接着,穿着黑色劲装的李鸿煊从马车上走出,他勾着唇,淡淡的开口,眼神阴恻恻:“看来汪大人贵人多忘事。”
汪辉回神暗骂自己眼瞎,忙再次伸手搀扶住李鸿煊的手臂,讨好的说:“许久不见王爷,甚是想念,小人这是眼花认错人了。”
苏雨安站在时影身旁也跟着偷笑。
李鸿煊本就丁点的怒气全被消了个尽。
他抬脚朝着汪辉腿弯踹去,骂道:“还不带路。”
四人走到客厅,汪辉抬手端起茶壶,说道:“只有些冷茶,卑职这就去弄些热水。”
李鸿煊摇头:“不必,先说正事。”
汪辉坐回位置,神情严肃,嗓音变得凝重:“钟罗已经被关进牢里。”
时影惊讶:“什么?”
汪辉再次说:“他是为接近牢中一位知县县长,此人是因灾银之事被抓,钟罗前去打探消息,其中定有隐情。”
“此事先不急,灾银一事还需等钟罗确认,当务之急是庐州三具无头女尸。”
苏雨安心底震惊,她以为这趟只是查找赈灾款,这地怎么还有命案?
“无头女尸?”一个没注意,话被她说出。
汪辉点头,愤怒无比的说:“凶手太过狠厉,直接胆大妄为的将每次做犯后的尸体割掉头颅,只留贴身衣服将尸体仍在河边。”
“因为所有的头都失踪,至今都无人认领。”
苏雨安沉眸道:“恐怕不是因为无人认领。”
“哦?公子可有何见解?”汪辉这才真正重视起这位苏公子,他以为不过是来伺候王爷的,竟能从中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