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
头,琢磨了一会,又道:“只要从一数到九十九,就会发生奇迹,让我们都顺利脱困吗?”
“你想试试吗?”病了一场,气质大变的“莎娜”勾起唇角,轻柔地低语,“也许你会见到一直想见的人,得到她的帮助也说不定呢。”
三个男人听见这段话,顿时大笑起来:
“数什么九十九?想离开这儿不如来求大爷们。”
“别痴心妄想了,谁敢来和我们作对?知道这是哪吗?安格斯歌剧院,我们干这个不违法!”
违不违法的沈渡君不知道,不过至少她知道这是哪里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后,沈渡君的笼子被推到了中央的圆形平台上。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排的先后顺序,大概是看她一副活不长的样子吧。
沈渡君看着平台升起,无聊地坐起来,余光瞥见角落里那个古怪的男孩对自己的伴生动物露出又爱又恨的表情。
[为什么萌宠是随机的?松狮虽然很好,但我好想要熊猫啊啊啊!破商店竟然没有熊猫彩蛋!]
他在说什么怪话?我都没有熊猫诶。
*
“想见的人……”
金发女孩咀嚼着这句话,五官上的疑惑忽然一扫而空,她深吸一口气,激动地开始掰手指。
最矮的那个大汉不以为然地咧开嘴角,朝梅瑞可恐吓地笑了一下,目光直白地盯着她的脸。
“老实点!别总想着跑出去,耽误了大爷的事。用点手段把自己卖到个好地方,那才叫舒服呢。”
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漂亮的小孩身上放肆流转,只是碍于监控,暂时不敢下手。
梅瑞可充耳不闻,落到这个地步,哪怕是天方夜谭,她也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更何况……
如果天方夜谭真的会降临呢?
*
又下雨了。
安格斯歌剧院门前撑起一把把黑伞,数百车辆驶进停车场。
厚实的红绒幕布缓缓拉开,缠枝水晶灯下针一样的光刺向舞台中央的囚笼。
寥寥无几的人抬起头,又索然无味地移开视线。
纤瘦的女孩清苦的一张脸上缀着羸弱的病态红晕,眼睛像被窗外的雨水灌满了,这样的女孩,富豪们已经司空见惯。
沈渡君也并没有把这次拍卖会放在心上,她的灵魂寄托在自己的伴生兽上,潜伏着,在雨幕中的剧院里巡视。
然而,因为难得的空闲,她又忍不住吞吐着毒液,把玩利刃,自我戕害。
“魔王”的未来像绳索一样套住她的脖颈,不详的预感在她面前如同幽影般摇晃,再也不能忽视。
玫瑰生长在大地上,寒霜将降临;人犯下弥天大错,审判也会如期而至。
不清不楚的恶意熬煮成浑浊的糖浆,淋到她身上,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流光碎影下是血色的馈赠。
黑暗里的大厅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低低的骚动穿梭在红色深豆绒铺成的座位间。
骤雨愈发急促,剧院仿佛变成一座孤岛,拍卖师介绍完后,大厅里突然极其古怪地安静下来,寂静不断膨胀、膨胀……
直至破裂。
“3号货物,我出三十万卢令!”
“四十万!”
“……”
此起彼伏的音浪涌动,几乎要完全盖住地板下细小的声音。
沈渡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好在这样的场景她真的见过很多次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六十六、六十七……”梅瑞可郑重地数着。
深红丝绒帘幕后,苍白皮肤、漆黑眸子的男人将视线从斑驳的壁画上移开。
迢迢尘世的尽头,无数光辉倾泻而下,朦胧的光团中,纤瘦的身影赤着脚半跪着。
多年以来逐渐冷却的血液忽然滚烫起来,吸血鬼般的男人推开面前的屏幕,快步走出包厢,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光滑的大理石栏杆上,施克洛夫的浮雕为他立体的五官打上了一层阴影。
身处光明的女孩本不该察觉到遥远的注视,但男人确信自己立刻就被发现了,生锈的刀在喉咙处轻描淡写地划上一笔,心脏隐隐抽痛。
那双眼睛晕染了镶嵌在油画色彩里的琉璃,古老壁画上垂眸的神在它面前黯然褪色。
公爵感受到了一阵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徘徊在整个剧院里的风,催生出一个漩涡,荆棘密布的藤蔓爬上脚踝。
“五千万。”
场上的出价已经到了一千万卢令,而他身后的仆人轻声嘶了一声,尽职尽责地举起牌。
价格翻了五倍,最重要的是他势在必得的态度,足以镇住所有宵小。
那阵迷醉的风终于停了。
“公爵先生出价五千万!还有更高的吗?”久经考验的拍卖师深吸一口气,第一个回过神来,语速飞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