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要论起正宗的牥兽肉吃法,还得是晋州盐城人。据说,在盐城,没有一头牥兽,能够活着看见当天的日落。在这里,牥兽被吃出了风格,吃出了风骨,吃出灵魂,吃出了一种道。
二伯母谢妙裳正是地地道道的晋州盐城人。
谢妙裳一边给英怀舟夹肉,一边对她说:“咱们北境著名的丹修大家甄岱劲,晓得不?就是在盐城,于捶打牥兽肉丸子料理制作的过程中,突破了明心境,凝结出了本命魂兵,进而走出了自己的道。在盐城,大家都是食牥人。”
英怀舟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槽这位丹修的名字真带劲,还是该吐槽这位大家突破境界的方式太过草率,居然还有人能靠打肉丸子凝结魂兵的么?那这位的魂兵难道是一对锤子不成?
这一顿饭,英怀舟吃得几乎扶墙而出。冯老夫人见她喜欢,当即吩咐冯园往后多多做牥兽锅子来吃。
英怀舟吃饱喝足,告别祖母,走出见山堂。
才走到前庭,她就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英怀舟连忙捂住嘴,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
毕竟一个时日无多的药罐子怎么能吃撑呢?
英怀舟调整好状态,扶着常其的手,装模作样的走到见山堂和长乐居中间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眼熟的背影,正在路旁的花盆前修剪花草。
这回这个小杂役修剪的不再是花架上的花草,而是路边的花盆,因此人正好停在了路中间,挡住了英怀舟的去路。
英怀舟默不作声,继续保持着一贯的速度前行,但是越靠近这个小杂役,英怀舟就越能感受到他那如鼓般的快速心跳声。
就在英怀舟快要走到这小杂役身后时。小杂役仿佛才意识到身后有人,连忙转身躬身,低下头退开一步,向着英怀舟行礼,口中说道:“见过女公子,小的没注意到,挡了您的路,还请……”
他口中一边请罪,一边悄悄抬起头,从下往上偷看了英怀舟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变生肘腋。
英怀舟对上小杂役含羞带怯的眼神,那一瞬间,心思电转,当即双眼一翻,原地晕倒了过去。
晕倒之前还掐了常其一把。
下一秒,此处庭院的上空就被常其的凄厉尖叫声划破。她慌忙向着倒下的英怀舟扑去。英怀舟身后跟着的小女使们也乱做一团。
此处距离见山堂其实是有一段距离的。英怀舟往地上倒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还没等英怀舟碰到地面,一双手就已经接住了她,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正是大伯母颜锦衣。
此时,站在英怀舟面前的小杂役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而他其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曲都尉交给他的暗器,还在他的袖口里藏着,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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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曲崇找到了当日回家轮休的小杂役。
在小杂役家的柴房里,曲崇递给了他一个一指来长的细长小管,那是一个特制的针筒。
针筒尾端有一个机栝,只要按动,就会在小管的顶端冒出来一根细如牛毛的小针尖。
曲崇点着那针筒对小杂役说道:“找个机会,偷偷给女公子扎上一下。”
这几年,小杂役靠着给曲都尉透露府里消息,换了不少的钱财。
但是这种明显要谋害主家性命的行为,小杂役还没胆子干。
他哆嗦着手,对曲崇颤声道:“曲大人,我,我只是个最低等的杂役,饲弄花草的,根本进不得女公子的院子……”
曲崇脸一板,打断了他的话:“少说这些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这些年从我这少说也拿了这个数吧?”
说着,曲崇比划了个手势,又说道:“你以为按照如今这位靖北公的性情,知道你用内院消息换了钱财,还能容你?”
小杂役听了这话,脸都吓白了。
但还没等他跪地哭求,曲崇威胁完了又开始利诱,他继续说道:“给你这针筒可不是让你去拼命的,你只需要找个机会,接近女公子,轻轻给她扎一下就行了。女公子本就是个随时可能归西的病秧子,等到回去自己院里病发身亡,大家也只会当女公子福薄,熬了这些年大限将至,不会有人怀疑你的。你若是能干成了这事,我再给你这个数。”
说着,又对着小杂役比划了一下。
这一下,小杂役的眼睛都直了。
他这两日轮休,去了赌坊,输的有点多,手头正拮据。若是真如曲崇所说,那他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曲崇见他意动,连忙又劝:“你看看这针筒,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专门造的,普通人挨上一下只觉被蚊虫叮咬,根本不会察觉。你只要找个机会,趁着女公子不注意的时候,扶她一把,或者撞她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来上一针,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小杂役早就被曲崇拿捏,如今又被曲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