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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私生子？”

月杏举着一双水噗噗的大眼睛冲着陶夏点点头。

“会不会你父亲被人给诓骗了？如果不是固定伴侣，有时候连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陶夏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月风也对生姜过敏。”月杏眼睛耷拉下来，略显无奈地说。

“好吧，其实只要你父亲信了，事实究竟是怎样，并没什么所谓。”

月杏面无表情，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这个跟你要去华城有什么关系？”

“父亲总觉得我在身边碍手碍脚，我一时也想不出离开月城能去哪里。正好你们要是华城，我就想着跟你们一起去华城看看，或许找个生活富裕、家族有权势的男人就再也不回来了。”月杏忍者眼泪，撇着嘴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陶夏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直视着她的眼睛，想认出个究竟。

“不然我该怎么办？”月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

陶夏叹了口气道：“你父亲真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竟然什么也没教你。我建议你先了解下月城所有的劳动种类，然后选一样自己最喜欢的，当然你有可能哪样都不喜欢。那就选个顺眼的，学着怎么组织管理奴隶们劳动，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月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偷瞄陶夏，观察她的态度：“你的意思是不会带我去华城？”

陶夏对眼泪不为所动，仍然冷静的说道：“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好的，我明白了。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听你的。”

“你不必这么想，现在你看我好像做什么都是对的，其实这不是全部的真相。比如说做这帆船，从模型到下水花了大半年时间，中间全部是失败。再比如，做陶雷光是凑齐材料就花了一年多，中间想放弃的时刻太多了。做风车、做蒸馏酒哪样不是费尽周折，反复试验到她们都劝我放弃。但是我不想放弃，坚持比放弃难多了，靠自己也比靠别人难多了。”

陶夏发了好一通感慨，见月杏听得心不在焉，便闭上嘴巴不再说了，反正她也听懂自己是不会带她去华城了。

第二天，陶夏和荔城的莲、藕一同离开月城。月山称自己身体不适，派了月风去渡口送行。

送行的人中没见到月杏的身影，陶夏直当做是月杏赌气才没来道别，并没放在心上。

船行至湖中，中午众人便在船上简单吃些炒面粉、肉干和蔬果。

陶冬赖在船舱不肯出来，说还不饿，过会儿再出来吃。

待众人吃完，陶冬跑出来，挑挑拣拣选了几样吃食，抱回船舱去了。

陶夏好奇跟了过去，很快发现了猫腻。

原来月杏竟然藏在了陶冬待的船舱里。

陶夏气得脸都绿了，其他族人立刻脚底抹油，人躲到暗处，耳朵却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听动静。

“你！给我出来！”陶夏冷着脸盯着陶冬发出指令。

陶冬身体一颤，明明是盛夏时节，却好像瞬间掉进了冰窟。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赶忙丢下食物，用手背擦擦嘴，忐忑的看了眼月杏，抖抖霍霍出了船舱。

陶夏毫不留情地把陶冬的耳朵拧成了麻花：“你现在胆子很大了嘛！敢背着我搞事情了？”

“哎哟，疼疼疼！姐，轻点儿轻点儿……”陶冬缩着身子，护着耳朵哀嚎，不敢还手。

“就得让你知道疼，才记得清楚。”陶夏解了气，手上松下劲来，“你说说现在要怎么收场。”

“我，我不知道……”陶冬揉着耳朵，心虚道。

“自己闯了祸，自己收拾，赶紧用你的脑子想想，眼下该怎么办！”陶夏瞥了一眼臭小子，没好气地说。

“嗯……那就，嗯……我们才出来半日，放一条备用的小船下来，安排一位族人回月城，向月山城主实话实说，并承诺会照顾好月杏，我们返程时，会把月杏送回来。”陶冬踟蹰着说完，抬眼等着陶夏的反应，“姐，这样行吗？”

“行，你去安排吧。我去找月杏谈谈。”

“姐，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慌里慌张跑走了。

陶夏平息了怒火，才转身进入船舱。

“你不把我送回去？”月杏率先开口问道。

陶夏撇撇嘴，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送你回去？我怕你半路动歪脑筋，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不如把你看着身边，我还放心些。”

月杏见自己能留下来了，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从容不迫地吃起了碗里的开水冲炒面粉和香瓜。

看着十五岁的月杏，陶夏有些不忍心骂她。

一个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真的很难，逃避才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也许在她父亲把她献给月神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