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在江笙走进教室后停了，太阳很快地跑出来，清晨的树梢熠熠发光，雨水荡漾在凹下去的树叶里，沉默地等待着被蒸发，然后变成巨大的云朵。

江笙在踏进校园的时候，嗅了嗅空气里雨后的芳香，总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七中的班级是按成绩排班的，江笙因为中考生病发挥失常，所以考进了七中高一的尾班11班。

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同学在座位上了，她不想太引人注目，就从后门进去了。

江笙随便找了一个空着的座位，把雨伞放在脚下旁边。然后打开了前几天领取的新书开始温习。

良久，一个女生坐到了江笙的同桌的位子。江笙看了一眼，女生长得可可爱爱的，于是江笙笑着打了声招呼。

女生也笑得眉眼弯弯地说：“你好啊，我叫齐小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笙，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多多关照。”江笙笑着说。

齐小莹弯着眼角点了点头:“我们一定要多多关照对方呀！”

江笙初中的伙伴大多去了别的学校，七中没有其他江笙认识的同学，所以她和齐小莹的关系突飞猛进，第二节课下课后她们就已经可以手挽着手一起相约上厕所了。

开学第三天课间，齐小莹就闲不住地拉着江笙去学校里逛，齐小莹打算偷偷隔着学校的铁栏买零食，当她们走到小树林的时候，江笙突然听到有男生在奸笑和喝骂。

江笙拽住齐小莹：“你听，什么声音？”

齐小莹皱皱眉，听了一下，旋即扯着江笙离开了这个地方：“可能是男生打架吧，我们走远一点。”

江笙又看了一眼那个角落，但还是跟着齐小莹离开了。

江笙上课的时候脑海里又回响起那个声音，她的猜想渐渐地从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被她压了下去。

江笙看着物理笔记，想到爸爸和弟弟，想到因为中考发挥失常而考到七中，甚至进入了成绩末位的尾班，她想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

她没有觉得尾班有什么太大的不一样，只是课间和课堂都更闹了一点，但有老师在，纪律始终还是差不多的。

班级里有几个男生总被老师批评，班主任批评人的时候总是妙语连珠，全班同学都会笑，江笙也不例外。

钟腾平时看班里女生除了自己的女朋友刘紫溪之外都长得没什么区别，今天看见一个女生，瞅着挺白，笑着挺好看，他忽然想起来那女生好像叫江笙，而且之前暑假他们哥几个还有野哥出去玩的某一天还见过这女生。

他把这事和欧子显说了的时候欧子显也显然一怔，然后想起来了，但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钟腾在酒吧里遇不见这样的，刘紫溪也不是“白莲花”这一款，他偏偏就好这口，但碍于刘紫溪，他也不好主动找江笙说话，只好先憋着，找到时机再下手。

江笙的高中生活几乎变成三点一线，家——学校——秋姨家。

最近齐小莹总是跟她讲各种八卦，江笙也挺爱听，于是讲完一个江笙就立马又催齐小莹说下一个。

“诶，你知不知道，咱班那挺嚣张的俩女的。”齐小莹给江笙使了两个眼风。

江笙平时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于是一头雾水但又不无八卦地问：“谁啊谁啊？”

齐小莹白眼一翻:“不就是……”说了一半，齐小莹突然小声凑在江笙耳边说：“萧高菲和刘紫溪吗！”

江笙的脑袋里迅速闪过两张脸，确实是比较张扬的女生，长得也都不错，老师因为她们化妆和谈恋爱的事情批评过她们，除此之外，江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什么。

齐小莹继续八卦：“刘紫溪和咱班的钟腾处对象了，就是那群和一班的那个林淮野一起玩的那群男生……”齐小莹看到江笙茫然的眼神，停止了自己的描述问：“你知道林淮野吗？”

江笙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齐小莹更来劲了：“林淮野，他以前在我们初中特别有名，过段时间你在七中大概也会听说他的名声，据说他会打架，然后他爸好像特别有权有势，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以他的成绩本来应该在我们班的，但就因为他爸，他每次都是在最好的班级里，属于是走了天大的后门。”

江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觉得反感，但又不好对齐小莹说些什么，于是还是笑着说：“这么厉害吗？”

这时，本来安静的教室后面突然爆发出一声：“野哥！”

班里很多人都往后看，一个长得很白，个子很高，身形健硕修长的男生倚靠着班级的后门，他看起来很清秀，仿佛纯洁忧郁的少年，但眼睛的弧度却像狼和狐狸，闪着不良的幽光。

齐小莹拽着江笙的胳膊小声说：“江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江笙被那声“野哥”刺的浑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