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草头蛮,志不摧

“师父，这马车算我们的吗？”

“老村长既然送给咱，那肯定算啦。”

“可我们为什么要像个挂件似的呆在后板上。”

“不要浮躁，这是修行。”

张福林和张东东虽然追上马车，也简单问明了情况，但车内空间有限，与刚认识的女子挤在一起着实不妥，只好两人一葫芦并排挤在马车后面突出的木板上。

路途颠簸，摇晃得厉害，也的确算作一种锻炼平衡和臀部的修行。

“师父，车里那女孩当真是轩辕宗的人吗？咋瞧着好凶恶的模样。”

张东东用手肘顶了顶他师父。

“小声点……为师给你的《葫芦仙法》都白学了？没看到她演示将真气化成罡气吗？那就是轩辕罡气诀，假不了。”

张福林压低嗓子说道。

听到这话，张东东才猛然记起书中相关的记载。

‘洞开灵识，登灵光境，凝出真元，即能再上一层登道轮境，达道轮者可从天地元气中提炼灵气，并与内息气劲融合，转化为纯净真气收纳己用。与灵气相比，真气由自身重构而成，几乎完全受到主观意志的支配掌控。’

‘九州有一古族轩辕氏，血脉特异，能将无形真气化为有形罡气，此罡可如灵泉流淌滋五脏筋骨，可如精铁铸兵收放自如。’

“和张天真比较，我是凶恶还是可爱呐？”

从车内传来轩辕月楼的说话声。

“那你太可爱了！”

张东东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嘻嘻~”

“咯咯咯~”

……

趁着他们交谈之时，张福林静下心梳理。

‘三日……皮猴子便满二十，六合龕再难压住他的异数气息，局时妖灵鬼仙和那些人陆续寻来自是避免不了，一上来就是大妖吗……算了，实乃祸福相依，也因此才有了这女娃儿，或可多一分生机。’

……

黄昏，一行人来到距离宁县三十里左右的宁和怡舍，其中宁和是店名，怡舍是南江府一带人对旅馆的雅称。

此舍木梁青瓦，围着藤蔓篱笆，院内闲庭水井，建材简朴而不失别致，屋顶袅袅升起一缕炊烟，恰如其分地熏染着身在人间的烟火气息。

张福林对此处显得熟络，停好马车便领两人一妖走到店门前。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店门左边的台阶上，蹲坐着一位须发灰白，衣衫破旧，满脸沧桑气的老汉。

他双唇上下张合，似在念叨着些什么，左手当宝似的搂着个装满零碎东西的竹筐。

“等等。”

其他人没有过多在意，只有张福林似有所感地对着老汉的口型，然后跟着念道：“青锋沥血英雄气……”

老汉听见后，本应浑浊的双眼中闪出一道精光，马上开口接上：“荒烟不改山河脊！”

“徐老爹？”

张福林快步上前扶起那老汉。

“嗨呀！！是顺宝门的小张啊。”

老汉一下便认出来人。

‘顺宝归顺宝，可别人家的门派名字也不能这样乱改啊。’

张东东心想，但见他师父倒不介意，反而应声点头，便自语道：“咦，还对暗号呀，难道我师父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

“咯咯咯~，你想多了啦，青锋沥血英雄气，荒烟不改山河脊。这句是出自云州卫国军中广为流传的《草头蛮》，你一个南方人居然不知道？”

丸子惊讶地说。

“从小到大，我师父只让我专注修行的方面，连今天出村都还是第一次，花生鸡，讲讲刚才那句是啥个意思？”

张东东看丸子身体长得像个花生的形状，就随意地给它起了个外号。

南江府地界内，民众对妖怪普遍没有偏见，十分开明，除了恶妖以外，与其他妖怪和平共处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沿海地区更有百姓鲛人结伴出海捕鱼的佳话。

“早年，卫国军中有一支义军部队，两千多人几乎全是同个县的，他们奉命守卫山头阻击外寇，在得知周围部队投降的情况下，仍然坚守不退，战至最后，无一人生还。”

“过了几年，卫国军老将军来到那支部队的县城，曾经的熙熙攘攘，已变成荒烟寥寥，面对老人、妇女、孩子……老将军在要讲到战败之时，立觉如鲠在喉万难开口，倒是一个其貌平平的妇女从人群中走出来，表情坚毅地对所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