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者?”
“就是你的计划,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但你是正义的。”
游雪书冷笑一声:“我没那么伟大。”
杜夷初无比认真地望向他,一板一眼地说:“伟大的任务降临在你面前,要忘却自己的渺小。”
游雪书不理她,光脚走到椅子前,把两张椅子一拼,就要找角度躺下,却被杜夷初拉住了手臂。
“那我明天是什么任务?是要继续装孕妇吗?川岛虎要待多久?”
游雪书甩开她的手,歪歪扭扭地躺下,怎么躺都不舒服。
“一个礼拜。”他说。
杜夷初放松了些:“哦,那还好。”
他从椅子上坐起来,烦躁地低下头。说:“川岛虎说,明天就派军医过来给你做检查,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说不定以后还会定期来看望你。”
“那怎么办啊?”杜夷初一下子慌了。
“自己出的馊主意,自己解决。”
杜夷初哼哼唧唧地叹气:“真不是我出的主意,唉,我自己怎么解决嘛!”
游雪书气得一个翻身坐起来,把椅子一推!走到床前躺了下去,盖上了被子!
室内没开灯,只有一盏台灯亮着,红色的帐幔映红了他的英气的面庞,空气里甜丝丝的。
“您怎么了?”她走到床边,背着手,像做错事的学生。
游雪书朝她一歪头:“上来。”
“做、做什么……”杜夷初回身指了指书桌,意思是自己坐着睡就行。
游雪书拍了拍身侧的床,说:“我帮你解决。”
昏暗的灯光下,他头一次那么看着她,他的眸光好像会流动似的。
杜夷初瞬间觉得,刚吃过的退烧药立刻失了效。她垂下头去,不敢作声。
他嗤笑一声,倚坐在床上,眼睛追着她羞红的脸看,学着她的口吻郑重地皱眉:
“伟大的任务降临在你面前,要忘却自己的渺小。”
“怎么不说话?”他紧追不舍。
“让我想一想。”
“想什么?”
杜夷初讷讷吐出两个字:
“人伦……”
他一愣,她跑开了,回到书桌前继续写她的书法,装模作样的,顶着两片大红脸。
就这一处小小的卧房,她这样一跑,他忽然就感觉离着好远。
像在,另一个时空。
她展纸挥毫,笔走蛟龙,利落地搁下了笔,远远亮给他看。
游雪书靠坐在床边,悠闲抱臂,欣赏着她的书法。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他念出,若有所思,眼神忽然恍惚。
“嗯,我就送那日本人,这句了。”
“好是好,出自何处?”他咂摸着诗句问。
杜夷初放下纸张,说:“《满江红》。”
“《满江红》?我怎么没听过这一版本?”他搜肠刮肚地琢磨起来。
杜夷初骄傲地说:“你当然没听过,这是我们□□的诗。你想不想听听看?会员提前解锁。”
“情诗?”游雪书意兴阑珊。
杜夷初又埋头写了起来。
过很久,她也没动静,游雪书唤她:
“那你背给我听。”
杜夷初搁下笔,满面红光,乐颠颠跑过来,把纸递到他手里。
她清了清嗓,诵道——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
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游雪书看着这诗,不停笑,笑得畅快愉悦。
他弹了弹这诗!
“原来是这么个‘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她没见过他这般笑模样,心里踏实了许多。
她就知道,她的祖宗不会是汉奸。
她也就跟着笑:“这首《满江红》,比你那岳飞的《满江红》,怎么样?”
他拳抵在唇边,笑着说:“真想见一见你们□□。”
杜夷初目光放远,像做梦一样。
“谁不想呢……”
她回过神来,一扭头,发现他仍在看着自己,也像看一糟糟梦一样。
她鼓了鼓腮,像是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心似的,突然站起来,走到床边。
他的身子向上震了一下。
她从他脚下的位置爬上床去,在那只花枕上躺下,拄着脑袋,用明亮清透的大眼睛热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