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

起陈易周的手，撞开陈令滨廖雨玲树起的人墙，一股脑朝门口跑。反应过来的夫妻俩骂了一句混账，被章夏和陈易周抛在脑后。

一周后，章夏才得知，班里转来一个新同学，叫陈易周。

那一次的经历并没有给他们的关系添加任何特殊元素。章夏虽然叛逆，但懂分寸，大多时候还是家长和父母眼里的乖乖女。从网吧回家以后，夏萍诚心给她道歉，又给她言明利弊，章夏也和自己妈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她也一样自以为是的以为是为了妈妈好，殊不知夏萍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步自己的后尘，她自己好好的人生过得稀碎，可既然女儿想考音乐学院，那她砸锅卖铁也供。

只是分班表已经交上去了，为时已晚。

陈易周依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爷做派，章夏继续当乖乖女。

那时他们大概谁也不会料到，时间的力量竟如此强大。强大到他们彼此都变了一翻模样，连陈易周这样的人也会在后来彻夜不休一遍又一遍的刷理综套题。

江晨去了许久还有回来，给陈易周发了信息，那一行人要去再参观参观果园，看看规模，他带着坐车去了。

“行，那我们也走吧。”

“好。”

“你还去吗。果园。”陈易周一边掏车钥匙给章夏，一边问她。

“我送你过去吧，我后边有机会再去参观。”

“有机会吗？”陈易周自然的反问，又添了一句“不是你上次去的那，下次你找我吧，我带你去。”

章夏觉得怪怪的，盯了陈易周一秒，见他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当然有机会，日子还长。”

可陈易周不这么觉得。

还是和前天晚上一样，章夏开车，陈易周坐在副驾。不过这次，两人间的气氛不似那晚那么混乱不清。大概是因为他们都秘而不宣对过去只字不提。伤疤不被揭开是不会疼的，只是会一直在那里，痒痒的，挠心挠肝。

“章夏，要不你来我们果园帮忙吧。”陈易周承认，再次见面，他觉得他还是被章夏拿捏住七寸的，像他们刚才谈的合作一样，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还是章夏在主导。可他也明确地知道，在章夏的计划里，还是和九年前一样，并没有他，她过完年就是要走的。

可他，再也等不了第二个九年了。

“啊？你们果园缺人吗？”章夏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为何立场。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明面上为他们的谈判增加了致胜的筹码？

“是，年底缺人，明年应该也缺人。你知道的，小地方不好招人。”陈易周撒谎了，但表现的并不明显，至少章夏没听出来。

章夏其实无所谓工不工作，每天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他们做点事打发时间也不错。只是，这样就免不了每天和陈易周朝夕相处了。陈易周能对过去的事避而不提，仿若未发生过。可她，一天两天尚且能捱过，可时间一长呢？

章夏不确定了，又想到陈易周家的那株腊梅，还有树下的摇椅和小桌。

“算了吧，我回来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陈易周握着的矿泉水瓶被他捏的吱吱作响，他的心凉了半截，可却再也开不了口。最后只剩下轻轻的一声：

“好。”

章夏把陈易周送去和江晨汇合，再走回家，已经夜幕降临。月朗星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南方的冬天也冷，偶尔几年也会下点雪，但更多的时候，是干燥的晴天。也挺好，至少不至于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受冻。

章夏家的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装电灯，但她还是在洗漱好了之后，裹好自己的睡衣，又把陈易周给的那件厚的搭在身上，搬了个小板凳。

她想坐着吹吹风。

院子还是熟悉的院子，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这两天其实挺开心的，可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失落。这里是她的家，却没有一个家人。别处也没有，所以幸好还有这里。

陈易周给的衣服样式不好看，但格外暖和。有一股莫名的老人适配感，章夏知道，这是陈易周的选购标准，他做事重效率，买东西注重性价比。

大概和老一辈人“贱名好养活”的说法一样吧，衣服样式老旧，但胜在厚实耐穿。

而后的几日，江晨和陈易周都忙的脚不沾地。老板没有所谓假期，连带着江晨，也熬了几个大夜。张素芹心疼的很，追着丈夫江为远熬汤做菜，再让章夏给他们送过去吃。

章夏当外卖员上瘾，每天骑着江晨的小破自行车穿梭在同一条道路上，乐此不疲。偶尔也会和他们在办公室一起吃。

她已经参观过好几次果园了，现在不需要陈易周的带领，她也能踩着自行车自己去了。章夏从多人口中了解了这个果园，还有她在陈易周生活里缺席的那几年。

陈易周第一年高考失利后，回到了省城，在爸妈的关系下进了一个专项补习班，第二年考的不错，在本省的农业大学毕业，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