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冬末的傍晚仍旧冻得人鼻尖发红冰冷,姜枳回到家中,草草洗漱后,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那个玉佩,仔细端摩。
烛光摇曳中,玉佩在冰凉的手心里滚热发烫,姜枳之前认为,这玉佩可能是家中亲人舍不得原主,给她的信物,只是张桂芳一直没拿出来。
今晚过后,又觉得好像自己想岔了,至少,并不是家中舍不得原主才给她的。
今日,那周青月眼神中的闪躲和冷意,虽藏得隐蔽,姜枳却并不是没看到,上次在京郊周青月仪态端庄,对她的态度与今晚有异,想必是上次回去后,打探出了什么。
若是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若是周府知晓了姜枳的存在,想来也并不想认回姜枳,毕竟,一个早就舍弃的人,并不值得。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姜枳早已换了内里灵魂,根本不是原主了。
姜枳虽然同周府一样的想法,却也为原主不平,上次遇上和她相似度极高的周青月后,姜枳就旁敲侧击问了秦婆婆,在大成王朝,若是家里出了双胎该如何。
大成王朝,双胎极为不祥之兆,大多数家里都会舍去一个,或让人带走,或去了性命,只有极少数好人家,才会不管不顾这传言,两个都养。
姜枳当时就在想,看来,她是被舍弃的那个。
因为一个传言,刚巧出生时,她又有先天的心疾,危在旦夕,合了传言中的不祥之命,周府当然选择舍弃她,只是可能还存了良知,没要了原主的性命。
哦……或许也不是有良知,也可能是张桂芳带着她离开,收了周府的银两和金钗玉佩,远离了京城,回了白滩村,没想到最后姜枳活下来了。
姜枳摩挲着暖玉上的芷字,内心毫无波澜,她并不是原主,她也从没想过要找到亲人,对于她自身来说,她的亲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早就记不清了。
周青月一直是家中独女,只是生在望族,府中关系难免复杂,早练得一颗玲珑心,想必是探究出什么,推断出长得和自己如此像的姜枳,很可能就是周府的人,当即开始躲闪着姜枳。
收好了玉佩,姜枳便不再想这事,如今变得暖和起来,该是做无烟蜡的时候,明日还得去庄子上收东西,隧早早熄了灯,闭眼休憩了。
一晚好眠。
而京城内东市街边的周府,周青月刚被送回来,姜枳她俩离开后,关翼和赵经竹带着几人又在城中转了会儿,才各自回了府中。
“青月!这么晚才回来?父亲母亲惯着你,你……”
周青月被这声音吓一跳,大晚上的,哥哥周年申站在廊下,似乎正在等她,免不得缩缩头,一阵心虚。
哥哥周年申最近在书院读学,甚少回来,这也就是逢年过节,难得在家的日子。
快步走到他身边,周青月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前后摇着,“哥哥,就饶我这次,别念了。”
“这么晚,你一个女子,要是出了意外,你要我们怎么办?家中就属你最宝贝,要是出了事,母亲得难受死。”
府中的人对周青月这嫡小姐甚是宠爱,王氏自是不必说,周符,周年申更是如此,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周青月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难受,顿时眼中嵌着泪珠,手也不摇了,紧紧握着,小声答应着:“我知道了,哥哥,以后不会了。”
周年申看着妹妹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想到最近的传言,更加心疼,也只有在亲人面前,青月才显露出这般小孩模样。
青月一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乖巧可人,长大后更是才貌双绝,在外谁人不说一句,周府虽然门第低了点,但周青月确实难得的温婉贤淑。
最近听闻皇上要为那日日躺在病床上的陈将军赐婚,这婚事如果真落到妹妹头上……
倒不是说将军不好,而是如今才到正月十五,御医去了一批又一批,皆说无法,上次在宫宴中,也说只有几年日子可活。
若是以往,自家妹子嫁给将军,自是欢喜,陈将军脾气虽怪了点,但到底人还在,而且那些都是传言而已。
周年申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父亲也是,之前那么多来提亲的,都不答应,如今好了,遇上这事。”
周青月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马上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弯着,笑意明显,轻声安慰哥哥到:“京城又不止我一个贵女,外人怎么说是他们自己的事,圣旨都没下,哥哥别太担忧了。”
说完伸长脑袋看向主房那边,“父亲母亲都歇下了?”
周年申眉头就没舒展过,看着妹妹这不谙世事的模样,更是无奈,“母亲刚歇下,要我迎你,父亲,自然是去那尤氏住处了。”
周青月听到尤氏二字,脸色突然变冷,不过立马恢复了平常温婉的模样,装作不在意道,“好了,哥哥快去休息吧,嫂嫂该等久了。”
“这个家,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周年申拉着她的肩去了里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