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魏小冉

刀锋以沉默回应猎鹰的问题。

后者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归队，都被刀锋以沉默拒绝，所以他也不意外刀锋的反应，没有多劝，只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女孩的事。

刀锋并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别说他现在这个状态，哪怕是他最巅峰的时候，也绝对不适合当个奶爸。

至于玫瑰关于实力的说法......刀锋并不觉得目前的自己还有实力和潜伏者的代号人员一决雌雄。

深吸了一口气，刀锋回到出租屋。

出租屋没有窗。

小女孩没开灯。

入目满是晦暗。

随着吱呀一声。

大门开了一条缝。

日光从缝里争先恐后地钻进出租屋，也照亮了小女孩的背影。

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刀锋竟会觉得自己在她身上看到了孤独二字。

小女孩站在床头柜前，看着柜上的照片。

刀锋心头一跳。

小女孩先开口说话。

“妈妈和老师都说我比较早熟，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这种早熟并非在于我不停跳级的学习能力，也不在于我对各类书籍的求知若渴，而在于我对任何事情都有属于自己的判断，别的不说，我相信有很多比我大二三十岁的人在这一点上做得没有我好。”

“也许你会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累，但对我来说，当我看到一些感兴趣的东西时，总会忍不住地去推断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比如说看到这张照片，我就知道，爸爸应该已经回不来了吧？”

刀锋没有说话，默默把头低得更深了些。

狭小的屋内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刀锋站在小女孩身后，几乎快要窒息。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似是想要忍住溢满眼眶的泪意。

“以前他也老不见人，几个月才能见他一次，还总是突然离开，只给我留一张纸条或者是拜托妈妈向我告别。”

“对于这件事，我很不开心，不开心了很久很久。”

“大概是六岁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本世界史简版，我只花了三天便看完了，于是她又给我买了整套世界史。”

“看完之后，妈妈问我从这些历史中看出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战争，利益，资源，冲突......但其实以上种种，不论是为了改朝换代还是科技发展，总归避免不了一样东西，于是我告诉妈妈，我看到了鲜血。”

“世界从来不是和平的，因为资源有限。”

“而资源的配给方式，归根结底是实力，流于形式则是暴力。”

“妈妈说，爸爸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远离这些暴力，不光是我，还有千千万万其他的普通人，因为要守护万家灯火的和平，所以爸爸不得不走，许许多多和爸爸一样的人不得不走。”

“听到这句话后，我再看爸爸，只觉得他的背影那般高大。”

“两年前，我还在睡觉的时候，爸爸突然回来了。说来奇怪，本来我睡得很沉，可爸爸一进屋，我竟然马上醒了过来。他哄了我一会儿才把我哄睡，醒来之后，妈妈告诉我他又出去执行任务了。”

“我当然很难过，但是自那以后，我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为什么一定要是父亲保护孩子，男性保护女性？”

“为什么我不能参军，参加保卫者呢？”

“如果我能进入保卫者序列的话，我和爸爸的关系是否就能变成互相保护而不是单方面保护呢？”

“我也想成为他的后盾。”

刀锋心想你确实有点早熟。

这些东西，不太像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能想到的。

很多孩子都有各种各样的梦想，但很少有孩子可以清楚地认知到自己为什么拥有这样的梦想。

这么说来，玫瑰肯定知道这孩子什么情况，这才把她送到自己这里来。

“如果魏森知道你有这些想法，想来会很开心。”

小女孩的肩膀微微抽动，她转过身来，柔嫩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两年来，父亲一次电话都没打过来，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心里很不安，尤其是看到妈妈伪装出来的悲伤之后，我就懂了。”

“为了不让妈妈伤心，我假装自己没发现......掩耳盗铃，当时看到这个成语的时候觉得可笑，轮到自己体会的时候却觉得有些讽刺。”

“我也想尽力说服自己，只要消息没有确定，那都还存在可能性，可能爸爸只是陷入了一些麻烦，直到我今天看到了你。”

“你知道爸爸怎么说你的吗？”

“他说你是他最敬佩的人，也是他见过的，最耀眼，最正直，最勇敢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