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趣（2）

柳沐朝送江杳杳回到江府，途径山脚旁的村落，听得村口有位老者正跟孙子滔滔不绝：“这守黎神川两大世家中的族人啊，天生就为修道而生！婴孩出生后还需评鉴婴孩的灵脉资质，资质优者才能得到族中重视和精心培养，得各方助力飞升成仙呐！”

见孙子听得津津有味，老者捋了捋胡子继续讲道：“而那江家大小姐江芷兰验灵根时，验灵石近她周身一米便能发出微光，靠近江大小姐时更是光芒万丈，如此奇景令在场众人无不惊叹！整个雁北从此传开，江大小姐为江家百年以来第一个能让验灵石的光芒如太阳一样耀眼的人，天生的一副绝妙仙骨！想来这不久便可修得仙身，前途真是一片光明！”

那小孩子道：“爷爷，做了神仙是不是就长生不老了？做神仙可真好！”

老人摇摇头，笑道：“咱们人飞升成了神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仙，而属人神仙班，听你太爷爷说，这人神也是会老的！”

小孩子疑惑道：“人神老了以后会跟爷爷一样头发花白吗？”

老人笑笑摇头：“爷爷也不知道，但听说人神能感知到自己体内的仙骨，一旦仙骨消亡，那就是人神即将羽化消失在世间的时候。”

小孩瘪嘴：“这神仙也会死，真没意思！”说罢便跑开了。

柳沐朝道：“修道之人飞升历劫，才能获上古神赐予仙骨。但成为人神也并不意味着与日月同寿，生命长短实则与个人修为功力有关，若是有人飞升后疲于修炼，那他的功力便只可维持一段时间，若到快仙骨即将消亡时才想着修炼，此时没有修为的加持，仙骨重塑的速度难以跟得上消亡的速度，最终只能接受羽化消失的命运，灵魂会再入人界轮回。”

“人变成仙，需要上古神赐仙骨？”江杳杳问道。

柳沐朝点点头：“历劫法是上天对修行之人资质的考验。雁北灵力最盛之地是浮玉仙山，浮玉山中有一禁地，叫温源谷。这里可通天门，开劫法。但此地凶险异常，历来修炼之人在此飞升渡劫，成者入驻天宫，位列仙班；而至于败者，其结局不得而知，只是家中长辈提起时均面露惧色，想来不会太好。”

江杳杳道：“人神当不下去了就投胎再做人嘛！”

柳沐朝无奈道：“人神羽化后再入轮回，最少要等一千年，获得仙骨就是脱离人道，六道轮回本有其自然规律，要打破规律轮回自然困难无比。”

“这么久！”江杳杳觉得头大，“那可以不飞升咯？”

柳沐朝也道：“当然可以，像我爹爹，还有江伯伯、江家长老们都并未飞升。他们留在人界管理家族事务，也能时常下山除邪卫道。而成为人神之后需帮天神掌管更多人妖神三界事宜，守护三界六道的平衡，人神比我们有着更多的责任和使命，这就是人神的命运。”

说话间，二人已到江府门口，江杳杳晃了晃手里的拂星花告别了柳沐朝。

一进江家大门，迎面而来一位白发老者，老者虽已须发花白，但目视前方阔步而走，所到之处无不令人感到威严干练，手中拂尘更是拿得稳稳当当，不见丝毫晃动。

江杳杳看到这老者，心道一声完了，猫起腰躲到旁边的大柱子后。

此人正是江氏大长老江玉清。世家之人却最重视血统，当初以江玉清为首的众长老极力反对江赋将江杳杳带回江家，可谁也不愿说出将襁褓婴儿丢在野外这话。这些反对的仙道之人虽恪守规矩，却也还有那道义德行的信念在。

于是，江家德高望重的大长老江玉清便为江杳杳算了一卦，虽算出她与江赋此生有一缕父女的缘分在，但却发现其命格中隐约显露出江杳杳晦暗不明的未来。

江玉清功力有限，无法看清江杳杳的命格，将此事告知江赋。但江赋怜惜江杳杳的身世，且他素来相信命格可改，倘若好好将这孩子培养长大，必能改其为父母抛弃、不可预知的命格。

见江赋如此坚持，江玉清也无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了江杳杳的存在。

“二小姐，今日日课完成得如何？”江玉清素来是江家长老里最为严厉的一位，见了江杳杳便考察起她的功课。

江杳杳见被发现，只好从柱子后探出头来，尴尬笑道：“长老晚上好，我......”

“二小姐，出来好好站着说话才合规矩！”江玉清皱眉。

见江玉清的脸色越发严肃，江杳杳从柱子后走了出来，站在江玉清面前，答道：“大长老，今日炼药日课并无所获。”

意料之中的答案，江玉清见怪不怪了，“十五日后就是拜师大典了，届时整个雁北的仙门世家、皇室贵族都前来观礼。家主原本让我替你物色一个好师父，为你重铸灵脉，或是教你寻常武功。”

江玉清顿了顿，在江杳杳面前踱着步子，慢条斯理道：“族中各长老的意思，他们平日忙于教习其他弟子，所以恐怕无暇再收你了。拜师大典，你若是怕到时不好看，便可以不去了。”

这话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