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
,才找到被他落在一边的任徜云,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任徜云:“……”呵呵,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但这也只是心里说说,毕竟是自家主子,任徜云只好惯着,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沈一也没认真听,心不在焉地揉搓着手里的福鱼河灯。
*
也不知是玩了多久,江鸢脸都笑累了,街上的人还不见少,甚至更闹了,路过高阁戏台,咿咿呀呀的唱声传了出来,外头的人也跟着叫好,隔着院墙往里头扔金块儿。
江鸢想起彤州的皮影武打戏,就想着去戏院看看,沈一应了。
红瓦戏院内的回廊将大堂的小戏台紧紧包裹,大堂里的戏子多是些招揽客人的徒弟,接到赏来的钱,还会双手捧着,当作戏曲的道具,绕上几圈。
小生们头顶摇摇欲坠的庞大饰物,化着夸张的妆面,宽袖宽衣,在台上举着手,摇头晃脑地唱着。
“这才是戏啊。”江鸢跟江逸小声说;“我还以为都是那样的,就……”
她脑子里想着皮影戏的姿势,用手比划了两下。人太挤,随便一挥手就打到了旁边的男人。
江鸢都准备好回怼的词儿了,却看那男人没在意,就朝她笑了一下,往一旁挪了挪。
弄的江鸢良心痛——这大州城就是不一样,人人素质都高!
这戏不如武打戏好看,问了旁边的男人,说是楼上戏台才有老师傅的各种戏,那是得买座儿的。
江鸢念着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逛个透,要跟沈一说一声,转头却只见看得津津有味的任徜云,方圆十个人里都没见着沈一的身影,只能出声问任徜云:
“徜云大哥,我能去楼上瞅瞅吗?”
任徜云好说话,摆摆手:“走!”
“诶……沈公子呢?他能答应吗?”
任徜云坏笑着,心道:他恨不得你多提些要求!
面上却好好解释:“他方才上那边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来,你尽管去,我陪着你们。”
*
买座的戏台是有隔栏的,价钱不少,入座的皆是些体面公子和秀色姑娘,还少有几个挺着胖肚子的贵官,轻捋长须,笑呵呵地交谈着。
听那小生说,这戏一台半个时辰,门一关,便只有人、月、戏,是不许中间儿离座的。
江鸢想着这规矩真多,一会儿小便还得同门口小生讲,这城中羞涩的小娘们得多尴尬啊。
这说是武打戏,可还是在唱,那剑耍得也轻,一来一回,戳出去一下,原地叫一声,再等对面的大喝一声出刀,假装中刀,“额啊”一声,趴在地上也不忘接着唱戏。
整台戏,江鸢光是憋笑就已耗尽了气力,根本没看明白讲了什么,却还是很新奇。
“正月初三……”任徜云的声音。
她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转头一看,就见任徜云身边是行色匆匆的沈一。
……沈一?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惜方才看戏看入迷了,没抓着沈一不在的时机,多问任徜云些话。
沈一俯身在任徜云耳边说了什么,任徜云神色变得严肃,起身就要跟他走,还不忘了回过头叮嘱他们:“我陪主子去买些东西,若是戏散了也没等到我们,可别乱跑。”
江鸢点头:“要去哪里找你们?”
沈一接过话,轻声道:“在原处等我就好了。”
“莫寻,静待。”不知怎的,江鸢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句话。
他们有亲人在沈一手中,自然不会乱跑。不过,这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江鸢得寸进尺,想试试他的底线:“看完戏我想去那边……香火店买些东西。”
沈一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挣扎:“就在此处等,很快就回来。”
很快?江鸢心道:你不知道吧,我上辈子到死可都没等到你。
这念头才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
转念一想,她瞳孔微缩,身上也冒了冷汗——
——沈一对他们放松警惕的同时,自己不是也渐渐接受了沈一以另类的方式留在身边……
回想起今晚与沈一的互相捉弄,同行上街,买糖放灯……这轻松的一夜,竟是因着暂时忘了恨意。
那噩梦般的一天还没过去多久,就已被她埋在心底淡化了。
若是没有那血腥的一幕,她还能同沈一那般亲近吗……
快乐被毁了个精光,江鸢抿了唇,落寞地垂下眼。她应着,却又心觉不对——能让他丢下他们三“囚犯”不管,这事儿定不简单。
转眼见任徜云眉头紧皱,眼里是浓浓的不耐烦,沈一更是将手搭在身侧的刀柄上摩挲着,沉着脸往外走。
江鸢了解沈一,这习惯动作是他要动怒的意思。
不是说去买东西吗?买什么还能让他们动气?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