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明月
岁月流逝,转眼间几月悄然而逝。
期间容疏老是偷偷摸摸带些小玩意儿来瞧容月,但总是会被苏宜修逮住容并赶去读书。
这几个月,容渊从未来凤瑟宫瞧她,听池荷说,容渊一直忙于政务,抽不开身来瞧容月。
几日后容月诞辰即将满百日,听宫中婢子们言语之间,同契丹十五年之战即将告一段落,听苏宜修与映竹之间谈话,容月得知自己的百日宴恰逢契丹同南渃签订五十年和平之协议,举国同庆七日。
听宫婢闲谈,那年是百年难遇的灾年。
宣德十五年,天降异象,大雪绵延数月不止,多处良田粮苗被毁,朝廷束手无策,百姓怨声载道。
亦时草原亦是牧畜难以生存,牧民食不果腹。
是年七月,契丹发兵以伐晟,杀晟民抢存粮,是时民不聊生,又年四月,南晟大败于契丹,失城五座。
七月。
晟皇献黄金万两,美人百余,城池五座,且遣安宁公主往之,望以和亲而求和。
宣德二十五年。
明武帝即位,改国号为渃,年号天佑。
天佑七年。
明武帝发兵讨伐契丹,收回城池十座。
又年五月,即此月,明武帝同契丹王签订五十年和平协议,定于五月十五,同日南渃长公主容月出诞辰百日,同贺。
五月十五,这天皇宫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容月也不例外,身着的好似那画中神仙坐下娃娃那般喜庆。
被折腾了半天的容月被映竹抱着走出凤瑟宫,一路上遇上的宫婢与宦官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池荷姑姑”,凡是遇映竹都同映竹恭敬唤道。
“池荷姐姐,等等我。”身后传来容疏微微急促声音。
池荷转身停下,瞧着疾步走来腰间的组玉佩轻微晃动且仪态不改的容疏,抱着容月俯身行礼,“婢子参见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容疏身着黑金交领四爪蟒直裾袍,头戴黑色长冠,腰间紧束的蹀躞悬着颜色顶好的虎纹组玉佩,足踩黑色衮金锦履,颇有少年帝王的仪范,贵气十足。不过那面上的笑冲淡了几分威严。
见此容疏赶忙笑着说道:“池荷姐姐不必多礼,孤与阿月妹妹一同前去昭阳殿。”
池荷点头不在说话,容月则内心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些日子里相处容月明白容渊是什么性子,就知道他沉稳不过三秒,一个皇太子很爱笑且不说,对周遭人都很和煦,倒是受人爱戴,随即三人慢慢朝昭阳殿走去。
映竹则陪在苏宜修身旁,之前苏宜身旁还有一位嬷嬷,是其奶嬷嬷,说是因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利朗了,不能侍奉在侧,苏宜修便送其出宫回老家养老去了。
“皇太子殿下,小公主到——”。
皇帝心腹的李公公李江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后,容疏率先步入殿中,池荷带着容月紧跟着踏进昭阳殿,一息间,众人的目光都朝容月望过来。
“将公主抱朕身边来。”
容月抬头望向坐在殿首的头顶十二旒冕冠,身着青黑色十二章纹五爪金龙衮冕服,足踩赤舄的皇帝,不由得惊叹,不愧是皇帝,这一身的威严气度,但其生的却是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这般,一双狐狸眼轻佻,一个人两种气质,真是妙哉!
皇后则是身着黑红色织金朱雀直裾袍,梳着垂发高髻,发髻两边簪入镂空飞凤金步摇,几只玉笄并入耳后发中,一把成色极好的凤鸟玉栉缀入前髻。耳边一对白玉耳珰煞是好看,腰间悬着龙凤呈祥组玉,足下一双朱红色烫金锦履,当真是极美的。
随着池荷的脚步,容月打量四周跪坐在筵案前的人,一个个都好奇的望向容月,忽地,容月在皇帝右下方女席瞧见一个与皇后长得完全相似身着莲青色绣花直裾袍的美妇人,虽两人模样相同,但梳妆却是不同,极易辨认。
皇后是惠兰那般高贵雍容的,而那妇人确实如白玉兰那般的高雅,那妇人想来便是皇后的姊妹罢,容月觉着她看她的眼神温柔慈爱,实与皇后看她的那般不同。
“父皇。”容疏指姆并拢,右手压左手与肩齐平,躬身微低头朝皇帝行了肃拜礼。映竹抱着容月到皇帝面前,半蹲身子行礼而后将容月轻轻递给皇帝。
容月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无辜的眨巴眨巴眼,两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皇帝轻笑,“阿月倒是生的这般伶俐,如此倒是不知赐什么称号了,怀玉你觉着该取什么称号才好?”
皇帝望向左下方那身着鸦青色仙鹤云纹红云纱直裾袍男子。
“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男子呷了一口茶,抬眸轻声开口。
“聊逍遥兮容与……那便赐号逍遥罢。”皇帝慈爱的看着容月。
“丞相果然好文采。”男子身旁几位官僚开笑着口夸赞道。丞相君九州(字怀玉)并未接话,只静静的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