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配合着：“那你就去吧，成为她的英雄，她的救世主。”

她有些好笑地想，自己大概是遇上了一个有正义英雄梦的中二病少年，她越想越可笑，眉眼都被笑意压弯了，伸手捂住嘴，指尖却隐约露出嘴角愉悦的弧度。

宋立洋像是被这笑容点亮了心中的焰火，眸中的光更亮了，他压低了声音，说出与他明朗的笑容所截然不同的话来：“那些小打小闹太轻了，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你不是恨她吗，我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的。”

你不是恨她吗？

南柚的嘴角缓缓垮下，眼里的笑意也在男生突变的话锋里冷却下来，她怔怔地想，我恨吗？

宋立洋抬头，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南柚颈侧的肌肤，陌生的触感让南柚一惊，猛然拍开他的手，被碰到过的地方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帮她下手，她居然怕了，你都那么恨她了，怎么能让自己白白受伤，就这样放过她，这种蠢货，要让她看见地狱才行啊。”

宋立洋向上轻轻推了推镜框，嘴角还挂着单纯的笑意，南柚冷笑一声将他推开，不再听他胡言乱语径自往楼下走，还地狱呢，真的是中二病晚期，没救了。

到二楼的时候，谢逸正同班里的男生说笑着走出来，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南柚垂下眼睫破开这尴尬的氛围往楼下走去，谢逸看着她垂在身侧握紧的双手，猜想她的掌心多半又多了几道指甲印，心口猛地涌上来一股酸涩。

“学姐！”

明亮的声线将空气里这点缱绻全都撕扯开来，南柚和谢逸同时抬头看向出声的宋立洋，他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丝毫不顾忌身边来去的其他人，确认了南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再次说道：“我会让她看到的！”

神经病，南柚笑出声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逸看着她露出熟悉的笑容，视线落到她的身侧，那双攥紧的手，松开了。

“他真这么说？看见地狱？哈哈哈哈哈我昨天就不应该先走。”

李雪菲脑袋搁在南柚的肩上，乐得直发抖，南柚被她震得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上，抖了肩膀避开她的脑袋，才终于稳定地拉上了拉链：“你拉倒吧。”

李雪菲还在笑，全校喇叭播放的进行曲都盖不住她夸张的笑声：“哈哈哈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浓度这么高的中二病了对不起，最近是有什么新番在播，我没跟上吗？”

南柚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压不住笑，“噗嗤”笑出声来：“这倒也是，不知道他要怎么装饰这个地狱。”

两人笑了一路到操场，惹得周围老老实实排着早操队伍的人都在偷偷瞧她们，班主任黄涛不知从哪里冷不丁冒出来，皮笑肉不笑地：“什么事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

李雪菲立时一个激灵站得笔直，身后传来同班同学窃窃的笑声，黄涛瞥她一眼：“骨头都给我装紧点，一个个吊儿郎当的。”

大家一个个都收敛了笑容，眼观鼻鼻观心地排好了队不吭声，李雪菲尴尬得耳朵都憋红了，好不容易等到黄涛晃晃悠悠地走了，她也笑不出了，见南柚像个没事人一样，恨恨地踩了一脚南柚干干净净的白鞋脚后跟：“都怪你。”

南柚回头毫无气势地横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低头拍了拍自己脚后跟灰色的脚印，她才不和李雪菲这种快乐单细胞生物置气。

早操都是千篇一律的没劲，南柚懒洋洋地比划着四肢，感受初夏的阳光肆无忌惮地落在裸露的皮肤上，李雪菲显然也没在专心做操，南柚一个侧身发现她离自己只剩一个身位了，眯着眼睛疲懒地问她：“凑那么近干嘛？”

李雪菲的声音夹杂在早操的广播声里，随着动作的变换忽近忽远忽大忽小，南柚依稀听见了宋立洋的名字，实在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李雪菲便越发想凑近她叫她听清，这动作实在是过分明显了，身边的同学也不住地朝她们看过来。

“回去路上说。”南柚怕她真把老师招来，转头同李雪菲说了这么一句，便自顾自地接着挥舞自己的四肢。

“你刚要说什么？”

南柚往前挪了半步，离李雪菲远了点，两人脱离了回班的队伍，朝着小卖部去。

“我说那个宋立洋小学弟，我昨天打听了下，也不是个好东西。”

南柚嗤笑了声，将短袖校服的扣子多解开了一颗，仍是散不去身上的闷热感，她说着话扯了扯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不说人好不好，不正常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身旁逆方向路过的男男女女都不着痕迹地瞥过南柚，偏偏她本人还在毫不避讳地想要再解开一颗扣子，李雪菲“啧”了一声拍开她的手：“宋立洋还挺吃香的，听说刚跟我们年级七班的语文课代表分了，你没事躲着点，省得又惹一身骚。”

南柚思考了一会儿，没能想起那个所谓的同年级的语文课代表是谁，不以为意地应和着李雪菲：“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