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变故
虽然不知道祁洛为何会让她少出门,但季淮宁还是听了他的话,这些日子都待在院子里。
这日,季淮宁正给最后一个香囊装白玉兰花粉。
这些花粉是她前些日子命青玉去云开寺摘的,晒干后捣碎成粉,香气久留,正适合放进香囊里佩戴。
“大功告成。”
季淮宁把五个香囊挂在食指上,抬起在日光下欣赏。
安乐刚采买回来,手上拿着瓷瓶,“小姐在忙什么呢?什么大功告成?”
季淮宁从中取下一个香囊,伸给安乐,“呐,这是给你的。”
安乐忙把瓷瓶放到桌上,双手接过香囊,惊喜道:“给我的?”
季淮宁故作凶态,“虽然丑是丑了点,做工也是马马虎虎,但你不能嫌弃。”
说着把其中一个香囊给了端着点心来的青玉,“你也不准嫌弃。”
安乐把香囊收起放挂在腰间,“奴婢喜欢还来不及呢。”
青玉接着安乐的话说了句“就是”,指着瓷瓶问:“这瓶子里装的什么啊?”
安乐拿起边上的十二花神杯,边倒边说:“冰镇桂浆,也是难得初秋了还有桂浆卖,小的便想着买来给小姐尝尝。”
季淮宁一听是冰镇桂浆,眼睛都亮了,接了杯子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
“气香味美,清甜爽口,不过还是青玉煮的更好喝。”
她说着端起瓷瓶倒了两杯,“不能只我独享,你们也要喝才行。”
青玉得了夸奖,乐道:“奴婢多谢小姐抬爱。”
“你这手艺,要不是不能经商,我非得给你开家铺子不可,让全天下人都尝尝你弄的糕点饮子才行。”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惊慌地跪到季淮宁边上。
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不明所以,季淮宁直觉不好,冷声问:“出什么事了?”
那仆人哭丧着脸,“老爷……老爷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季淮宁惊站起身,“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那仆人伏低身子,声音发抖,“来的大人说老爷受赃枉法侵吞官钱。”
季淮宁手一颤,杯子从中脱落,掉在地上碎成几块,桂浆溅到她鞋上,浸湿她的脚。
“小姐。”青玉过来扶她。
季淮宁顾不得湿了的鞋子,慌慌张张跑向前院。
她不敢去想若是罪名坐实意味着什么,也不敢去想这个家会如何,她又会如何。
季淮宁第一次觉得季府很大,她用力的跑,大口喘气,额上冒出细汗。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倏忽间没了继续跑的力气,一步一步拖着身体走。
前院乱作一团,一种压抑的氛围充斥着低低的啜泣声,仆从低头呆呆站着,主人趴在地上哭泣。
没有人注意到季淮宁,她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此刻这番景象无不在告诉她,人已经被抓走了。
“所以,他真的做了那些事吗?”
她就站在边上,声音沉得可怕。
地上的身影听见她声音僵了片刻,哭声戛然止住,抹了一把眼泪。
在季今朝的搀扶下起身,转过身时又恢复以往不近人情的模样,端着仪态,只有哭花的妆容暗示了她方才的失态。
也不说话,看着季淮宁的眼里是毫不掩藏的厌恶。
季淮宁又平声问了一遍,“他做没做?”
季淮宁脸上无甚表情,杜玉霜猜不透她心里所想,沉着步子走近她,在离她一步之遥停下,逼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做还是没做?”
季淮宁对上她的眼,声音冷了几分。
杜玉霜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凄凉无比,甚至有些渗人。
“做了又如何?你还想自立牌坊指责你父亲不成?装什么清高呢,你用的东西哪样不是你父亲给的?”
“现在你父亲被抓了,我们一个都逃不掉,还纠结做没做过有何用。”
她又逼近一步,拂去季淮宁额前的碎发,冷笑了声,“瞧我倒是忘了,你父亲落得这下场,你那亲事怕是毁了,你的凤凰梦泡汤了。”
“不过你也别难过,嫁不成也不是坏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只会落得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亲。”
啪的一声,季淮宁猛的抽了她一巴掌。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杜玉霜提起母亲,她不配!
杜玉霜竟被这一掌呼到地上,季今朝惊呼了声,忙跑过来扶她。
杜玉霜笑得更大声,伴着哭声凄惨瘆人,“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母亲就是抢了别人的位置,才会在生产当天大出血而亡,这是报应啊报应。”
“阿娘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