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奶奶这才点点头，随姜钰茗走了。

姜钰茗送她上车后回来，沈慕青还在原地，她越过他过去和那伙小伙子重新约定了收房的日子，便打发他们先走。而后才折回来和沈慕青说话。

沈慕青姿态闲散地靠着车，问她：“怎么样？”

她微微仰头看他，灯火映在他的眸里，明明暗暗，隐着几抹担忧的神色。

“嗯，折腾一通，酒都醒了大半。”

沈慕青嗤的轻笑了声，摇摇头道：“没想到，姜老师还挺厉害。搞定这个局面不过也就花了……”

他抬手看了眼表，“40分钟。”

“接下来我可能还得花四个小时收拾这里，把家里以前的重要东西打包送走。所以……”姜钰茗抬眉，语带询问，“可能得请沈总先自己回去了？”

沈慕青见周围没了旁人，大方摘下口罩，懒懒道：“姜老师这就不懂什么叫中国人四字箴言了。”

“什么箴言？”

“‘来都来了’，”沈慕青先她一步朝楼道走去，“我帮你吧。”

姜钰茗却杵在原地，“别了吧，沈总的薪酬我可付不起。”

“现在法律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夫妻共同财产，分什么你我。”

姜钰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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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茗请沈慕青打包一些客厅里的相册，便带了个纸箱去自己房间，打开房门，却发现依旧是上次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

她收收捡捡，收了些自己房间里重要的，还算有纪念价值的物品。还把以前妈妈给自己买的娃娃，也都收进了纸箱。

两年前，妈妈去世后，她过于伤心，又碍于姜升还住在这里，当时不愿再回来，因此不曾碰过妈妈的遗物。

这次回来，发现妈妈的东西始终都还放在原位，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过一般。

这两年，姜升就是这样生活在这儿的么？假装妻子、女儿，都还会再推开门进来一般。

姜钰茗鼻子有些酸。

她去书房，打开以前的老相册，有妈妈带着她从小到大的身影。她一边翻开，一边把所有有关妈妈的相片，全都收了进来。

虽然明白自己或许很久很久都不会再看，娃娃也不会再玩，但总不愿扔掉。

“姜老师。”一道慵懒的声线响起，姜钰茗擦了擦眼睛，回头，“嗯？”

沈慕青懒懒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前，修长的手指中间还夹着一个相框，嘴角微挑，道：“我今晚这么辛苦给姜老师做苦力，要求点回报总不过分吧？”

姜钰茗有点不好的预感，问：“你要什么？”

沈慕青晃了晃手中相框，“要求不多，就这个就够。”

这是？

姜钰茗走过去，伸手拿过那个相框转过来看，是她记忆模糊的四五岁时，穿着新裙子和白色的连裤袜，和妈妈去春天的公园玩的照片。一只蝴蝶正好飞到她附近，她指着蝴蝶喊：“妈妈，看！飞蛾！”

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同时用老式的卡片相机抓住了这个珍贵的时刻。

小时候，家里灯上常有飞蛾扑腾，她便以为这也是飞蛾。

姜钰茗回想往事，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要的，沈老师能不能挑点别的？”姜钰茗轻轻翻了个白眼，“客厅的钢琴送你？”

说起来，她原以为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姜升当掉换成赌资了，没想到这个钢琴还在这儿，她小时候的钢琴启蒙就是在这台猪肝红色的珠江上完成的。

沈慕青长手一撩，相框便回到了他手里。

“我要这个。”

姜钰茗懒得和他争辩，最后捡了差不多五箱东西，和一个行李箱。封了箱，她扶着腰起身，微微喘气道：“走吧？辛苦沈总和我一起搬下楼？”

“你歇着。”沈慕青一弯腰，轻松抬起两个箱子，手臂肌肉隆起，束束分明，非常养眼。

姜钰茗拖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后。

她把姜升可能还会用到的东西收进家里找到的行李箱里。估计奶奶已经来过不少次，他的日常用品均已收走。这些她回头再送到给奶奶租的临时房子里去。

两个人两趟搬完。

沈慕青洗了个手，道：“我叫几个人明天把这收干净。”

姜钰茗：“不用，我自己叫就行。”

沈慕青“嗯”了声，问：“走？”

这回姜钰茗沉默了半晌，她站在客厅中央，四周围看了看，像是要将所有的记忆刻在眼底。

沈慕青也不催，先行至大门外，倚着门框，静静等着。

姜钰茗背对着他，终是收了眼底的神色，转头出门，将过去关在了门里。

“我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