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衍已经来了，听小太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拳头却握的紧紧的。

乳娘死的那年也是这样大的风雪，她高热不退奄奄一息，缺少御寒的物资和药石，小小的他拼命的拍门求救，可是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避他不及，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明明他只想活下去，可是每一口饭都要他乞食，凭什么，凭什么！

“拿完就走吧。”玉清欢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对他的生平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冤有头债有主，能把他的思想掰正到这个地步她就满意了。

“你不问我拿了什么吗？”风雪里，江衍先开了口。

“我又不要他的东西。”玉清欢扶着他的手脚下一滑，少年的手臂撑起她才没有摔倒。

江衍心里有异样的煎熬：她明明知道我是谁！

一路上再无别的话，江衍跟着她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冷宫。

等与玉夫人汇合的时候，两个人的鞋袜都湿透了，玉夫人心疼的让人端来热水要她泡脚驱寒，江衍也分到一杯热热的姜茶，他站在角落，掌心里还留有她的温度。

“女儿，见到三皇子了吗？”玉夫人心存侥幸：“或许他不愿……”

“他已经死了。”玉清欢并不遮掩：“今年的大雪已经连下七天，三皇子被钦天监定罪的那年也是这样。”

相信鬼神、利用鬼神，三皇子的“死”带来前所未有的灾害，某些人害怕这是报复，可惜打压了先皇后一族七零八落，一时之间找不到人去当这个替罪羊。

“皇上到现在也没有派人过来，女儿，难道咱们娘俩的命就这么苦嘛。”玉夫人凄苦的哭了，巧巧也忍不住抽噎起来。

“皇上日理万机，真正头疼的该是钦天监，他们得替他找个新的替罪羊。”玉清欢意有所指：“这时候三皇子的鬼魂要是跳出来，别说他们了，就是整个皇城都得抖一下。”

巧巧瑟瑟发抖的看了看四周，“大小姐，您别说了。”

晚上玉清欢打发了江衍去廊前守夜，巧巧在小床上睡着了，玉夫人辗转了一会也寻了周公，系统冒出来说道：“江衍一个人在皇宫乱走，万一被抓住了……”

玉清欢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反驳他：“你搞错了吧，这里是他老家，轻车熟路的怎么能叫乱走。”

系统：“……你没听小太监说他从小就被关进来了嘛？”

玉清欢也说：“你没听小太监说他逮谁克谁嘛，就这种大暴雪天气都能让冷宫‘自燃’，你就别操心人家大魔王的做事效率了。”

窗外风雪声呼啸不断，门内玉清欢在暖烘烘的被褥里找了周公。

第二天天将将亮，皇帝遇刺的消息就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