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深重
榕溪说完便往药膳铺快步走去,等她刚入店铺内,就见陈顺双手缠握,脸色拉胯,眸光焦急地迎上来,“小娘子,大事不好,你给我的图纸忽然不见了。”
“什么?图纸怎么不见了?”榕溪脚步停驻,眸色讶然,她这图纸是针对节气食疗特制的,旁人偷去作甚?
陈顺脸色急得涨红,万分惭愧道:“某近日正加急为毓郡王府的那批货赶工,特意将图纸收好放在橱阁内,眼见着那批货快要接近尾声,某就想着您这边也耽搁不得,就想着取图纸开工,不曾想……”
榕溪见他满脸懊恼之色,也知这事怪不得他,但那批货时间拖得有点太久,眼见着明日是寒露节气,离冬季越来越近。
药膳铺正等着这批冬季的餐具,秋冬进补正当时,本想就此打开节气中医食疗的文化先河。
可图纸丢失之事可大可小,要是落在有心人的手里,只怕对药膳铺来者不善。
榕溪倏地想起开业当日,那个陶达偷了药膳铺一只碟子,难道是蓄谋已久?这个崔县丞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思索片刻,转头来了主意,对陈顺道:“报官可否?”
“某之前想过报官,但图纸之事知道之人甚少,一旦报官,以某对县丞的了解,没有实质性人证物证,只怕会不了了之。”
陈顺似有为难道,不然他早就先去报官,不会立刻来这里找主家,毕竟当时他与榕小娘子签了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不得外传,此图纸仅供榕记药膳铺所有。
榕溪垂下眼睫,这样的事不要说古代难办,放在现代也不太好办,因为被偷走的是原稿,就算上面有记号,但除了她的家人和陈顺,根本不能证明这些图纸是榕溪本人绘制,报官不能提供有效人证物证,有可能还要挨板子。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沉默,以至于榕晴在一旁干着急,已经快到响午,离准备晚市没多长时间了,最近食客都是踩着点前来用膳,虽不如开业那日人多需要排队,但每日座无虚席,收入见涨。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门外传来隔壁王大娘慌张的声音,打破了店铺内的平静,三人同时朝她望去。
榕晴离得她最近,先一步开口问道:“王大娘,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药膳铺好不容易能正常经营,可不能又出什么岔子。
王大娘稍缓了一下,语速就如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今日路过县丞府,里面崔县丞正在审案,里外围了好几层,听说是一宗当街强抢民女案,但犯案之人拒不认罪,偏说……”
她下意识朝榕晴瞥了一眼,见旁边有外男在场,及时止住后面的话。
榕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光微顿,就见榕晴身体微微颤抖,手朝袖子缩了缩,眼神一滞,出现惶恐之色。
而陈顺站在一旁走不是,留也不是,毕竟刚才之事还没解决好,如今之事好像跟榕家姊妹又脱不了干系,静观其变吧,或许能帮上忙,弥补丢失图纸之过。
榕溪不动声色,将榕晴挡在身后,语气平和,“偏说什么?”她们占理,武文龙小人行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何惧外人知道。
王大娘忽感一阵冷风袭来,脖颈不自觉一缩,怔然地望着榕溪,小娘子平时看着和气,娇俏可人,待人接物总是笑容满面,今日看似平静带笑,为何让她感觉到畏惧,便磕磕巴巴道:“偏说,偏说是榕大娘子不甘被退婚,当街纠缠存心勾引他,自荐为妾,以致旁人误会绑了他送官。”
她一口气说完就垂下头,不再言语。
“阿姊。”榕溪及时扶住身后往下跌到的榕晴,只见她眼眶泛红,眸光好无焦距,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无声哭泣。
榕溪怜惜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阿姊,你没有错,为何要哭,武文龙睁眼说瞎话,必定不得好死,你何必要自伤。”
“阿妹,别人又不知道真假,只会以讹传讹,我大不了一死,可连累你的名声,我……”榕晴语速缓慢,带着哭腔,面带自责。
榕溪脸色板正,将榕晴一把拽起来,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言辞呵斥道:“阿姊,为女子者,为何不当自强,你如此自贱,让阿父和我情何以堪。”
“谁说弱女子,就该被男子颠倒黑白污蔑致死?这是哪来的道理?男子难道不是女子所生,非要将女子踩在脚下,那他又是什么?”
榕溪实在被榕晴的态度气得够呛,这一段时间跟着她学习,以为能潜移默化地影响榕晴,其他方面一直都在进步,没想到一遇到这种事,榕晴就又恢复原本模样,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场的另外三人被榕溪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榕晴吓得眼泪都不敢随意落下来,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动人,让榕溪哭笑不得。
王大娘吓得退到角落,榕小娘子今日是怎么了,怎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语,要是在外面,可是要被吐沫星子淹死的。
陈顺身为男子,更是躲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