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可白祎柔又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唉。”又从袖子中拿出一颗苹果：“给，最后一颗了，品相不好，本来是给追风的。”

马厩里的追风听到自己的名字却不见苹果，当下朝着齐慕河的脖颈喷了一口气，齐慕河只是往前挪两步，离的追风远了些，将苹果往衣袖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多谢白二小姐。”

他吃相文雅极了，一口接着一口，一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苹果倒是被他吃出了堂前盛宴的感觉。

“怪人……”白祎柔小声嘟囔，或许她从前可能会因为一张好看的脸而高兴，可实打实的吃了大教训，再不记得皮囊骗人，就是愚蠢了。

两人不说话，倒是追风因为没吃到苹果气的想要咬人。可齐慕河刚巧站在追风够不到的地方，追风只能伸长脖子，够不到齐慕河，便轻咬了白祎柔一口。

“哎呦！追风，笨马，你咬我有什么用！”

她拽着追风的耳朵：“看我不捏你鼻子！”追风耳朵一甩，弹开她的手指，屁股对着她，吃草去了。

齐慕河倒是把苹果吃完了，不知道从那里掏出块手帕擦擦手，又掏出一瓶药膏递给白祎柔，手指点了点：

“这药膏对创伤很是有效，不会留疤。”

“我不要。”白祎柔不想接，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请您拿着，我吃了白二小姐的苹果，礼尚往来，送出点东西自然是理所当然。”他举着瓷瓶，颇有不罢休的意味。

“不接。”白祎柔伸手拨弄马槽里的草料，追风光用屁股对着她，马槽里的草料倒是没怎么动。

她又粗略望了其他马的食料，倒是见底了。

追风平日对待草料挑剔，来历不对的它是不会动嘴的。

“这样”齐慕河了然：“如果白二小姐收下这药膏，齐某就告诉白二小姐马为何不吃草料。”

“如何？”

白祎柔不做声，她看向齐慕河的眼睛，看上去倒是不像戏耍她。她不着急接，拨弄两下干草。

上一世这时穆翰钧来这里是作甚来着？

手中干草手感略微发硬，像是放的时间有些长了……

白祎柔浑身一震，她想起来了！上一世，白思寓曾私下敲打白祎柔穆翰钧是否曾聊起军饷，当时白祎柔压根没当回事儿，不久后就朝中就爆出了克扣军饷的事情！

白容德被迫回京任职，明升实贬；回京定居，白祎柔倒是因为能见到穆翰钧偷着乐了，全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倒是白白将把柄往穆翰钧手上送！

“看来，在下这药膏是送不出去了。”齐慕河观察白祎柔的神色，作势将药膏收回去，可他的手即刻被握住了：

“你们这次来，不光是为了押送军饷吧？”她试探的问道。

“白二小姐很是聪颖，一点就透。”说着，微凉的指尖捏着白祎柔的手，将药瓶送进她的手心，不作多留，止乎于礼，很快收回了手：

“事情要查，疤也要祛。”

再推脱也不是个道理，白祎柔抓住瓷瓶，往后退了两步：“那多谢齐公子了。”

反正收是收下了，用不用就看自己的了。

“那白二小姐，要不去看看库房中存放的马料？”见她急于拉开距离，齐慕河也不恼，只将手收回，重新放在袖子里。

听了他的话，白祎柔思索后，几步跨向库房，抓起一把碎料，凑近了闻嗅：

“倒是没有发霉气味……”

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她将一把干料塞进齐慕河手中，又风风火火的跑向追风的粮槽，摸了一把干料出来。

“看。”她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不等她说什么，齐慕河撵了撵手中的干粮：“白二小姐是想说，袋中干料和马槽中的干料不一样？”

“对！”白祎柔笃定的点头：“两种干料都没有发霉，可里面粮食却不大一样。”

她指着半人高的麻袋：“那里面的干料同一般的马粮无异，可食槽中的干料中豆渣的配比更高，这种豆渣通常是农家榨油过后的废料，用来喂长肉的牲畜可以。”

“喂战马就不行了？”齐慕河将手中干料扔回麻袋中，拍打干净碎渣子，又将手裹进袖子里去了。

“这样的料喂战马，不就是再养膘吗？”白祎柔哭笑不得：“豆渣廉价，可吃了这样的料，战马如何奔跑，一边跑一边甩肚腩吗？”

这种东西虽不是不能喂，但在军中，一笔进账自然是一笔出帐，豆渣本就不可能是军中分配的马料，必然是有人掺了劣，这在军中可是头等大罪。

“我同姐姐说说去。”

“不急白二小姐，再随齐某人去别出看看？”他拦住想要冲出去的白祎柔：“如果马料有了问题，你说人吃的会不会也有问题？”

马料本就包含在军饷之中，如果马料掺了劣，一旦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