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说起来，惜妍仙子好久都没来了。”姜琦坐在一颗桃花树上，无聊看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手中的澹华。

任子意在树下石凳坐着，闻言，道：“她找过你？”

“嗯。想让我劝你回归天界，话没说几句，又匆匆忙忙走了。”姜琦如实说着，看向任子意，咯咯笑了，“我居然找了一个神仙当师尊，我也太厉害了吧。旁人知道了，肯定得羡慕死。”

“有缘罢了。”任子意轻轻晃着折扇，“惜妍本性愚鲁，偏偏自恃聪明，敬而远之吧，免得被她带坏了。”

姜琦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我是那么容易就被影响的人吗？我又不是笨蛋。”

“那便最好。”

“对了师尊，你好好的神仙不当，怎么来凡间了？是在历劫吗？”

“我修行遇到瓶颈，下凡寻找机会突破。”

“神仙还要修炼？而且，师尊已经这么厉害了，还会遇到瓶颈？”姜琦诧异。

“神仙亦有难解之惑。”

姜琦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师尊在困惑什么啊？可有头绪？”

“未曾。不提此事。”

“好吧。”姜琦耸肩，又道，“等师尊所惑解决了，就会回归天界了吗？”

“嗯。”

姜琦叹口气：“唉，真舍不得师尊离开呢。”

任子意笑了笑。

只怕姜琦寿元耗尽之后，他仍在凡尘寻找答案吧。

空气中又变得安静，姜琦可不想就此住嘴。没来由的，就是想找师尊说话。

“师尊你到底多少岁啊？”

“大概八千多岁吧。”

“什、什么？！”姜琦差点儿从树上栽下去。虽然她早就料到神仙寿命极长，可是还是被惊到了。

“在师尊眼里，我估计就是一个襁褓婴儿吧。”

任子意看了一眼树上的姜琦：“婴儿只会哭闹，不会说话，更不会爬树。”

“稀奇呀，师尊开玩笑了。”姜琦笑着，她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西扯八扯，“师尊，你觉得下清心咒的我乖一点，还是没下清心咒的我乖一点？”

“没什么可比的。”

“那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一个有清心咒，一个没有。”

“……变化明明有那么多。师尊只会敷衍我。”

姜琦背部靠在树枝上，开始半躺着，看着开得茂盛的桃花。

\"师尊是不是很喜欢桃花？”

“习惯了，便喜欢了。”

“习惯？”

“以前在天界的仙府种有桃花。”

“天界的桃花吗？”姜琦拉了近处一条桃枝，看那一簇簇的桃花，忽然松开，荡掉几片花叶，“真想看一看啊，只可惜我资质平庸，无法飞升，没有机会去观赏咯。”

“不必妄自菲薄。”

\"师尊你不用安慰我，我不难过，我现在已经很好了啊。”

“你能这么想，那便最好。”

姜琦捡起身上的一朵落花，转了转：“是挺漂亮的，那我也喜欢桃花好了。”

仰头看天，唉了一声，莫名有些感概，开始絮叨：

“师尊，你能呆在凡间久一点吗？久到我死以后吧。你看，我连一个家人也没有。师尊走了，就没人陪我了。”

任子意晃扇的动作忽然停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下来，师尊只为我多留四百多天而已，不算长吧？”

“而且我一点也不想嫁人，嫁人好麻烦啊。遇到相爱之人谈何容易呢？我运气这么差，估计一辈子都遇不到。”

“我娘亲她倒是嫁给了所爱之人，可她运气也很差。父亲爱她，也爱很多很多女子。”

“唉，想想就头疼。好多变数啊。”

“而且一旦成婚，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我可能会变，而且有可能变得不好，我怕这个。”

“我想随心所欲地活着，只做我自己。”

“我这么说是不是很傻很自私，但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师尊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才敢说出来。你可不许打击我，即使师尊不认可我，我的想法也不会变。”

“师尊，你在听吗？”姜琦直起身，上半身朝前，往任子意方向探。

只听任子意道：“你说。”

“师尊，你好像变了。”

“嗯？”

“我说不上来。”姜琦躺回树枝上，望着天，又开始胡思乱想。

“师尊，人是有轮回转世的吧？”姜琦道。

“嗯。”任子意道。

“我时常在想，下辈子我会转世成什么呢？我是不想再当人了，当人好累。”

“小的时候，我想当乌龟，有人想欺负我，我就能直接缩到壳子里。可是我在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