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周昕的出现让许宁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她悲哀地想到，她和赵年的第一次邂逅是她的一时冲动，之后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她单方面的自我袒露，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也不曾互相剖白。

赵年在那样的场合下突如其来的表白，在她看来不过是个挡箭牌。他和前女友之间千丝万缕的纠缠，她一开始不懂。直到嫉妒、怨怼这样的情绪出现，她才知道，这些都是爱情的催化剂。可同样的情绪在她这样的单相思里，只能是卑微、哀怨的代名词。

美院聂教授的写生课是出了名的苦修，在山上与世隔绝，每日除了画画、冥想就是拾柴生火这样的体力劳动。

许宁玖一开始试图想明白，她对赵年突如其来的情感以及周昕的出现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可越想脑子里就越是一团乱，最后只剩下赵年的脸，还有他跟周昕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许宁玖试图用冥想去清空自己的脑子，在山上的几天还好，想起赵年的时候越来越少。可下山后，所有的事情一瞬间又重新呈现在她眼前。

菁菁从聂教授那里打听到她下山的时间，开于飞的车过去接她，直接把她带到一家烤肉店，说是要为她接风洗尘。

许宁玖进到包厢才知道是乐队的聚会，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菁菁拦下来。

菁菁在她耳边说：“杭大人还不知道你们俩的事儿吧！你就这样走了太明显了，回头他问起来怎么办？”

许宁玖想想觉得有道理，便挨着菁菁坐下来。

这顿饭许宁玖吃得简直是食不知味，好在赵年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在跟大家聊天时偶尔跟她说一两句话。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人几乎都醉了。徐又时抱着酒瓶傻笑，于飞的脸越喝越白，沈周杭一个劲儿喊前任的名字，只有赵年眼睛越喝越亮，看人的时候带钩子，瞧得人心烦意乱的。

许宁玖受不了，见时机差不多，装作醉了的样子站起身，“我出去买瓶醒酒药！”说完，拒绝了菁菁陪同的要求，开门离开。

许宁玖只喝了半杯啤酒，哪里会醉，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趁机开溜，可最后却莫名其妙在饭店对面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堆醒酒药。

她站在饭店门口，几次下了台阶又走回来，塑料袋里乒乒乓乓的瓶子碰撞声像她不规则的心跳一样让她烦躁极了，她想不通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饭店门前，灯牌上暗红色的灯光投在地面上，像无数烧红了的蜡烛，闪闪烁烁、明暗不定。突然，一道阴影遮住了那些红色的光影。

许宁玖一抬头就撞进了赵年的眼眸里。只见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哪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许宁玖慌乱地转身就要跑，却被被他抢先一步挡住了去路。她往后退了几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他逼得无路可逃。背后是冰凉的墙壁，而面前这个人的胸膛却像一团火一样。

她低着头，恨不得融到墙壁里去，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刺激着她，差点让她落下泪来。她很想理直气壮地一把推开他，狠狠地甩他一巴掌之后离开，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和自己想的一样懦弱，她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她努力抬起头，想要直面他，问他究竟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却见他突然俯下身子，和她脸对着脸，伸出三根手指，“三公斤！”

许宁玖疑惑：“什么三公斤？”

赵年有些委屈地说：“这一个星期我瘦了三公斤。”

许宁玖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是倔强地不肯回应，“那恭喜你了，减肥成功！”

赵年不顾她的嘲讽，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贴着她的耳朵，“我是因为想你才食不下咽的。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为什么不理我！”

许宁玖来的路上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可却没勇气点开看，她有些心虚地说：“哦，是吗？我没看到。”

赵年突然又向前近了一步，嘴唇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哀怨地说道：“坏人！你存心让我难受！应该接受惩罚才对！”

许宁玖耳边酥酥麻麻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现在的状况，只本能地回应他，“惩罚？什么惩罚？”

赵年在她怀里笑了一下，突然捧起她的脸，滚烫的双唇就那样落在她的唇上，试探着轻轻蹭了蹭。

酒气夹杂着剃须水的味道，像是蛊惑人心的毒药，让她沉沦其中，她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推开了他。

他竟似真的醉了，轻易地被她推到一边，受伤了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她双颊滚烫，话不成音，“你……你做什么……”

赵年无奈地笑了笑，“小玖，你觉得我在做什么，耍流氓吗？你是那么看我的吗？”

她说：“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赵年打断她的话，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点了下，“小玖，我都知道。我不该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