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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黄,嘴唇呈淡紫色,双眼眼皮浮肿不堪,无力地耷拉在眼眶上。
喻青柠被吓了一跳,“庆梅婶你怎么——”
“我问你啷个晓得的,告诉娟子没得!”
刘庆梅突然暴起,两只枯瘦却有力的手猛不防地抓着喻青柠的肩膀,使劲摇晃。她瘦得眼眶上几乎没有了肉,两只圆鼓鼓的眼睛像是要瞪出来了一样。
两人此时正站在荒山的斜坡上,斜坡有六七层楼高,下面全是尖锐的碎石。一旦摔下去,不死也得断手断脚毁个容。
喻青柠差点被晃下去,她抬手握住刘庆梅的手,声音放得很轻却笃定,尽量稳住面前人激动的情绪,“没有,庆梅婶,我没告诉娟子。我哪个都没告诉。”
刘庆梅闻言慢慢缓和了情绪,像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惊慌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掉下斜坡!
喻青柠一刹那心跳都快停了,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扯了回来,两人摔在斜坡背面的树林里。
“庆梅婶你没事吧?”
喻青柠左手手掌按在地上的小碎石子上,疼得她嘶了一声。不过她暂时没空管,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扶旁边的刘庆梅。
刘庆梅撇开她的手,问:“你是啷个晓得的?”
喻青柠坚持把她扶起来,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好,这才说:“我昨天晚上去你屋头找你,看到你屋头的狗在扒拉一个蓝白色的药盒子。”
她顿了顿,看向荒山下面自己外婆的坟,“不晓得你晓不晓得我外婆就是得胃癌走的。她晚期的时候就在吃那个药。”
刘庆梅顺着喻青柠的目光往下望,似乎也在看喻青柠外婆的坟,语含自嘲摇头,“我这种人得这个病就算了,你外婆那么好的人……可惜了。”
“咋个可以这么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喻青柠见她不再排斥自己,慢慢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轻声询问:“庆梅婶,你去医院,医生咋个说?”
“还能咋个说,说治不好了,让回去等死,早点准备后事。”
喻青柠才不信医生会这么说。
此时看刘庆梅一副消极的模样,她听得眼眶一热,“呸呸呸,快呸掉。”
喻青柠想了想,把早上和娟子的谈话,一字一句完全告诉庆梅婶。
刘庆梅听到喻红娟为挽回自己和村里人的关系,要瞒着她回村办婚礼的事,干涸布满血丝的眼瞬间盈满了泪水。
“庆梅婶你看,”喻青柠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娟子这么在乎你,你忍心留她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吗,她就你一个妈了啊。”
“忍不忍心都没得办法。”
刘庆梅眼泪越来越多,她用那双皱得跟枯树皮似的手抹着眼泪。眼泪瞬间流入她手上因劳累而裂开形成的沟壑里,消失不见。
“柠丫头,你说是不是我名字有问题哦。庆梅庆梅,念起来不就是‘庆没庆没,庆祝没了’嘛。所以我一出生,我妈就死了。我十几岁遭我亲生老汉,用几袋米卖到徐来村,我以为我遭了,要吃苦,结果我们屋头那个对我还是可以的嘛。”
“你晓不晓得,我嫁过来两年,可能是吃得饱了,我还长高了长胖了不少。结果啦,刚结婚三年,刚生下娟子,刚说要把屋头那个破茅草屋修一哈,我屋头那个也死了。我一天天死鬼死鬼的喊,这哈子真的成死鬼了。”
刘庆梅说着,突然抬起手用力扇自己的嘴,“我这张嘴巴,哪门就不能哑了嘛!”
喻青柠立马拦住她的手,“庆梅婶,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刘庆梅停下动作,“柠丫头,这个病,我不打算治了,你也不要告诉别个,就这么的,能活好久就活好久。”
“娟子那个男朋友我看了,虽然是孤儿,以后娟子生娃娃带娃娃没得婆家帮衬。但是那个小伙子对娟子好,这么的我就放心了。”
她说着看向坟山里的某座,面露向往,“我也该去找我那个死鬼了,过了二十多年,不晓得他在底下再娶没得,还有没得我的位置。”
“庆梅婶,”喻青柠捧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把那个地租给我,我和养猪场老板一样,该给好多钱就给好多钱,你把这个钱拿去看病。”
刘庆梅笑了,温柔地给喻青柠擦着眼泪,“柠丫头,你和你外婆一样,心肠好得很,但是我不能要,为了我这么个大半截身子入土的死老太婆,花这么多钱,以后我下去了哪有脸去见你外婆,和我屋头那个死鬼哦。”
“我屋头那个死鬼虽然没说过,但是他对村里,村里的人看得重得很。我以前总以为,屋头只剩我们孤儿寡母,不强硬点要被别个欺负,我错得离谱啊。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把田——”
刘庆梅的话戛然而止,她微笑着看着喻青柠,颤抖的手轻柔地抚上喻青柠的发顶,“柠丫头乖,莫哭了。庆梅婶能不能求你,帮庆梅婶办一件事?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