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裁
太后战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南靖,这令堪堪鼓舞起来的士气再次陷入低谷。
慕寒食得知自己早已中了北齐的计谋之后,迅速向王城赶去。
谢离同样觉得□□的骏马总是不够快,汗水打湿了谢离的每一丝头发,夜风在谢离的耳边疯狂嘶吼。
即便是希望渺茫,可是谢离总是觉得,若是自己再快一些,说不定就能感到呢?
没想到的是,谢离只听耳边嗖的一声,而后便是马儿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谢离便感觉到眼前天旋地转,随着马儿一同自马背上坠落。
谢离迅速回头查看马儿。
马儿浑身上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紫红紫红,甚至眼球已经被黑色遍布,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忽然,慕寒食大喊一声:“快,闪开!”
谢离下意识向后撤离开来,紧接着,一阵刺耳的爆炸声响起,谢离被那突如其来的气流冲出了一段距离。
霎时间,马儿血肉横飞,腐烂的味道和烤肉的味道弥漫开来。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乱作一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寒食和谢离,他们迅速捂住口鼻,他们还没来得及提醒其他士兵,只听接二连三的扑通声,士兵们已经尽数晕倒。
白雾将绿油油的森林染成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谢离感觉这样的气体哪怕是钻入眼睛都是火辣辣的疼。
谢离用力挤了挤眼睛,也很难找到慕寒食的具体方位,有这莫名其妙的粉尘存在,谢离也不敢贸然开口呼唤。
紧接着,谢离看见一马蹄缓缓朝着他靠近,在谢离面前停下了脚步。
马背上的男子一袭黑衣,梳着一头利落的高马尾,他的手中握着一张弓,嘴角轻轻扬起,一副得意的模样。
谢离捂着胸口到:“楚疏桐,你果然没死。”
楚疏桐嗤笑一声,“太子殿下都没死,我怎么敢死呢?”
阿日古操着一口拙劣的汉话道:“南靖的狗,你不一刀杀了,还在等什么?”
“不急,他们还有用。”
楚疏桐那双瑞凤眼让楚疏桐看起来温柔极了,可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毫无温度,那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低沉又有力。
谢离未曾想到,这北齐的质子,竟然还有如此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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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南靖朝中只剩下狄城崔家还有一些声望,崔季被大家视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崔季将北齐送来的书信拿在手中,眉毛拧在一起根本舒展不开,直呼欺人太甚。
另一大臣不知所以,接过书信一瞧,脸色也是骤然一变,只道:“司马大人,您如何看待?”
“皇上病重,北齐这群杂种居然想让我们陛下自裁谢罪便会放过我们,真是荒谬至极!”
崔季立即附和:“没错。退一万步讲,就算陛下真的自裁谢罪了,这北齐就定然会撤兵吗?若我是北齐,怎会因此就将到嘴的羔羊拱手想让呢?”
“可是我们现在也是必败无疑啊,北齐万一要是信守承诺了也说不准啊……”
朝中所有人都各执一词,谁说谁有理,一时间也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接下来太监高呼一声“皇上醒了”,大家才闭上了口。
细雨如丝,天昏地暗,那身着龙袍的男人在太监的搀扶下仍然脚步虚浮,那青黑的眼袋和瘦削的脸庞昭告着皇帝此刻的身体状况。
“众爱卿,可有良策?”
皇帝的嗓音有些颤抖,众大臣也是噤口不言,双手都快要擦出火花了。
死一般的沉寂后,崔季忽然从人群中出来:“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的眼眸亮了亮,甚至病容都有了些许退散,他迅速直起身,慌得一旁的太监都险些摔倒。
皇帝急切道:“什么方法,爱卿请讲。”
崔季道:“现下朝中皇子只有福安王和南安王殿下,皇上可传位于他们其中一人,而后由他们前往北齐自裁谢罪,这既保住了皇上的尊严,也能为南靖留存实力。若是北齐信守承诺,自然最好,若是北齐言而无信,我们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此言一出,朝中又立刻乱了,大家都窃窃私语。
很快便有人出来反驳:“福安王和南安王都乃天子之子,怎能受此奇耻大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你真的像看着南靖这大好河山全部落入北齐手中吗?”
话音落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福安王好南安王的身上。
南安王和福安王都十分默契的避开了大家的眼神,一言不发,用着极致的沉默来宣告着他们的拒绝。
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女子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紧张的气氛。
“请父皇传位于我。”
大家默契的顺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