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鸡丁

“砰砰”狂跳的心脏，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蒋序一脸无辜，似乎不知道自己突然出声吓到了别人。

“《绿野仙踪》。”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书架上，开始在第二层寻找。

蒋序想起被贺闲拿走的那本书，出声提醒：“你别找了，找不到的。”

岑乐在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你也在找这本书吗？”

“不是，”蒋序蹲下身，“贺闲把那本书拿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回书架。”

听到这句话，岑乐在鼓起脸颊，有些泄气地应了一声：“哦。”

没有了明确的目标，岑乐在打算顺从自己的直觉，目光再一次落到书架第一层上，一本、两本、三本……第一层扫完，没有合眼缘的，继续第二排。

蒋序被她认真又纠结的模样吸引，不动声色挪动小步子，往她身侧靠了过去：“你现在又在找什么书？”

“不知道，”岑乐在双手捧着脸颊，食指有规律地一下又一下拍着自己的颞骨，“哪本看着好看就看哪本。”

忽然，一本叫做《秘密花园》的书闯入她的眼睛。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书拿出，书封上一个穿着白裙子，戴着米色草帽的女孩站在满是鲜花和绿叶的小木门前，正伸长了脖子往里探。

岑乐在的手轻轻拂过书页，小声念了一遍书的名字。

蒋序看着岑乐在脸上露出愉悦又满足的笑容，仿佛很满意自己挑选的书，他盯着她手里那本书，视线紧紧锁定在了“秘密”两个字上。

思绪不自觉被带回到他爸爸出差回来那天晚上，所有人在得知那个秘密时都很开心，恭喜不绝于耳。

只有他，一瞬间坠入地窖，冰冷刺骨。

岑乐在抱着书起身，蒋序见状也跟着她站起来，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外套下摆，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岑乐在转过头看蒋序，却见他表情不像刚刚那样自然，略显呆滞，特别像电视剧里主角灵魂出窍时的样子。

她顿时紧张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蒋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蒋序悠悠回过神，眼睛从抓住岑乐在衣服下摆的手上移，落到她微微蹙起稍显担忧的眉宇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岑乐在见他无碍，松了口气，笑着点了下头：“当然没问题。”

蒋序却不似她那般轻松，他抿了抿唇，问：“你有弟弟或者妹妹吗？”

“没有，”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岑乐在摇完头后又说，“但是我有一个表姐，还有两个表哥。我和表姐关系最好，两个表哥只有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一口气说完，岑乐在赶紧咽咽口水，浸润喉咙。

蒋序敛眸：“我马上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哇！”岑乐在惊呼一声，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在书店，又立刻捂住嘴巴，片刻后才松开。她眨了眨眼睛，由衷的为他感到开心：“太好了，恭喜你。”

他们这一代计划生育抓得很严，哪怕是在乡下也很少有生两个孩子的家庭。她是独生女，小秋是独生女，表姐也是独生女。

其实，她一直很想要一个亲姐姐，像表姐一样的亲姐姐。

很快，岑乐在就发现蒋序并不开心，甚至可以说很难过。

小孩子的难过总能一眼看穿，尤其在朋友面前，哪怕他极力隐藏，也无法逃过朋友的眼睛。

岑乐在歪着脑袋凑到蒋序跟前，小声问：“蒋序，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害怕你的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不管你了吗？”

“不是。”蒋序掀起眼皮看岑乐在。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在光下亮晶晶的，他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脸倒映在她黑色的瞳仁中，脸上的表情很不开心。

“那是因为什么？”岑乐在不理解，“那你是担心你的弟弟妹妹不喜欢你吗？”

蒋序摇头，嘴唇微微蠕动，半晌后才开口：“赵阿姨不是我的妈妈。”

赵阿姨……好熟悉的三个字，岑乐在小小的脑袋快速在记忆深处翻找。

终于，半分钟后，沈含知说过的一句话闪过——

“我爸说蒋叔叔最近去都港出差了，你最近都是和赵阿姨两个人在家吗？”

认识蒋序的第三十六天，岑乐在知道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