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土豆丝
岑乐在这会儿是真的相信新生里超过半数的人都是和蒋序同一所学校毕业的了,到哪都能遇到认识他的人。
“刚刚那两个女生,和我说话的叫徐枫然,扎双马尾的叫沈含知。”贝佳韵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上个暑假发生的事,她简单总结:“我和徐枫然以前是朋友,但是去年暑假我们因为一件小事闹矛盾吵架,从那之后就不再是朋友了。”
岑乐在心想她们俩个一定是大吵了一架,关系才会破裂,她和小秋也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拌嘴,可没几个小时就会和好,冷战最长的一次也不超过一天。
外面的声音在继续。
徐枫然喊完蒋序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也没有气恼,又接着说:“蒋序,你放学之后要不要我们一起回家?”
“不要。”蒋序的声音一如上午那会儿,冷得能冻死人。
“含知,”被当面拒绝,徐枫然有些丢面子,“你看他!”
沈含知视线紧紧固定在蒋序身上,似乎没料到他会直接拒绝,听到“不要”两个字,笑容有一瞬的僵滞,但很快她的表情便恢复如常,甚至唇角上扬的弧度比刚刚还要大:“我爸说蒋叔叔最近去都港出差了,你最近都是和赵阿姨两个人在家吗?”
蒋序“嗯”了声,他们俩的爸爸是大学校友,关系一直很亲近,他爸爸也把沈含知当自己女儿看待。
贝佳韵见岑乐在沉默,听到外头的声音后非常小声地给她解释:“她们俩和蒋序小学的时候同班,沈含知的爸爸和蒋序的爸爸好像是大学同学,家住的很近,所以小学的时候他们就经常放学一起回家。”
岑乐在点了点头,蒋序的那声“嗯”的确比回徐枫然的时候有温度一些。
接了满满一盆水出去,岑乐在两手端水盆,贝佳韵两手拿着干净的抹布。
两道身影闯入,蒋序自然地越过身前的两人看向她们身后,沈含知和徐枫然察觉到蒋序的目光,也跟着转过头。
徐枫然看着贝佳韵和那个乡下来的女孩子,脸上露出了嫌弃又带着鄙夷的表情。
脸部的表情过于明显,岑乐在和贝佳韵想忽视都难。
贝佳韵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却不想再和徐枫然多说什么,只说了句“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便拉着岑乐在的校服下摆,一起离开了厕所。
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人经过二班门口,和贝佳韵熟识的同学叫住了她,岑乐在和她说了声“我先回教室”便端着水盆继续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水盆中的水随着走动的动作洒出去一些,岑乐在努力稳住,放缓了脚步,直到水面的波动渐趋平静才重新加速。
“你拿得了吗?”
蒋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岑乐在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稳住的水面波动得比刚刚还要厉害,又有不少水洒了出去。
说话的同时,蒋序伸手准备接过岑乐在手里的水盆,岑乐在巧妙地躲避开,回他:“我拿得了,谢谢你。”
“早上的事对不起,”蒋序另起了话题,“我那会儿心情不好,所以和你说话的态度不太好。”
“啊?”岑乐在扭头看他,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怎么也没办法和印象中的模样结合起来,“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撞到你,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的。”
“对,你和我道歉了,但是我没有和你说没关系。”
他似乎只是长得和那个哥哥相似,性格却很不同。
岑乐在总结。
蒋序坚持要帮岑乐在端水盆,说到最后把自己是第四组组员,应当尽这个义务的说辞都搬了出来。岑乐在觉得他执拗起来的模样有点可爱,好像小秋奶奶养的小狸花猫,冷起来的时候谁也不搭理,热起来的时候见到人就往人身上蹭。
她把水盆交给他:“那就谢谢你了。”
蒋序看着岑乐在脸上明媚的笑容,愣了愣,接过水盆和她一起走向教室的时候问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上学?”
岑乐在目视前方,回他:“因为我外婆去世了,我爸妈就把我接到了他们身边。”
听到“去世”两个字,蒋序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事的,”岑乐在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妈妈说外婆是到更好的地方生活了,我们都应该为此感到开心。”
外婆很小的时候失去母亲,十五岁被迫嫁给第一任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他却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最后因为挪用公家财产被抓进监狱,好不容易离了婚遇到外公,没想到外公是个差脾气,隔三差五因为一些不顺心的事冲她发火,气上头了还会动手打她。
妈妈以为她年纪小不知道这些事,可小孩子总能在大人们聊天时提取到重要信息,而且跟着外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饶是外公隐藏的再好,还是被她亲眼目睹过一次——
比人还高的木棍,一棍子打在外婆背上,那种疼痛她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