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生死无由今日逢
戈亦迫不及待地道:“我也去!”
看两人皆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章怀春知晓,她若是不肯应下,今日怕是出不了这扇门。
无奈之下,她只能做出了妥协:“你们要跟着去也不是不行,但医馆毕竟是卫崧的地盘,我们不能毫无准备地前去,总得多带些人壮壮声势。”
刘元戈一点就通,爽快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二位先用早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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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的工夫,刘元戈便将前去医馆壮声势的人手安排妥当,似掐着时辰亲自将此番的部署安排送到了章氏姊妹耳中。
章叹春犹记得他当日说那穰县令绝不会多管守城之外的事,此时听说那穰县令调了二三十名县兵供他驱使,心中疑窦重重,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问了出来:“那姓贺的转性了么?怎会突然借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二三十县兵供你驱使?”
刘元戈有些心虚地瞅了瞅面前那位沉静自若的大女公子,低垂着眼帘小声向章叹春解释道:“宛县、新野能夺回来,我阿父功不可没,那个贺县令再不将我放在眼里,这回总得看我阿父的面子,哪敢再慢待轻视我?”
章叹春却从他那躲闪的眼神和毫无底气的话语里察觉出了不对劲,毫不容情地揭穿了他:“你没说实话。”
刘元戈并不想隐瞒欺骗任何人,只是,面对章怀春,他时常会感到紧张拘谨。哪怕这位女公子只年长他两岁,他也觉面对的是一位似母亲般简重宽柔的长辈,让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不庄重。
若是让她知晓,他正是以“天家不容大女公子有任何闪失”为由,才说服了那个固执如牛的贺县令,他不知大女公子会不会因他拿她做幌子而心存芥蒂。
若是因此事而见怪于她,章叹春这个满心满眼只有阿姊、没心肝的小女娘定会疏远他。
他的身子都被这小女娘看光了,待她长成,他总得要让她为此负起责任来。
男儿的清白也很重要!
章叹春不知刘元戈的心思,只觉他如今这般婆妈扭捏不似他,不免有些担心,关切道:“那姓贺的不会向你提了过分的条件吧?”
“你多虑了。”刘元戈不愿坦白,好似受到了羞辱,故作恼怒地道,“你也忒小瞧我了,我怎会被那姓贺的拿捏?”
章叹春仍是觉得可疑,还欲追问,却是章怀春看出了刘元戈似有不得已的苦衷,适时出声阻止了章叹春:“三妹妹不可如此无礼为难刘小郎君。甭管刘小郎君如何借来了这些县兵,既然一切已安排布置妥当,我们便早些去宝林医馆见舅父吧。”
阿姊发了话,章叹春只得噤了声,却仍是狐疑地盯着刘元戈看了好一会儿,愈看愈觉得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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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医馆内总不乏诊病抓药的病人。
被困医馆后院多日,章怀春甚至忘了这儿就是一间寻常医馆,这馆内之人与她曾在徐氏医馆共事的那些同门弟子并无什么不同,皆为医世人之疾、治百姓之病。
而她的舅父仍是那个谨守着外大父教导的关门弟子,对待上门求医的病人始终耐心亲和,会隔三岔五亲自上门为城中的穷苦百姓义诊施药。
然而,正是这样有着菩萨一般心肠的舅父,却偏偏甘愿受那心思叵测、手段歹毒的卫崧驱使,在此行医为他掩人耳目。
而她此番贸然前来,显然在他意料之外,见到她一行三人时,他面上的慌乱之色并未逃过她的眼。
看着他扔下病人急切慌乱地迎了上来,她朝他恭恭敬敬地一礼,而后道:“甥女冒昧,若有叨扰舅父之处,还请舅父见谅。”
徐之茂眼中难掩急色,压低声音责问道:“你如何又回来了?”
不待章怀春出声,章叹春却先开了口:“甥女头一回来时,舅父不是还三番叮嘱我要时常来此看望您么?怎么一段日子没来看您,您便翻了脸、变了卦呢?”
徐之茂严肃道:“你来看我可以,但你阿姊不该再踏进这里。”
“为何?”章叹春不解。
徐之茂却不愿多解释,为难道:“我今日不便招待你们,你们还是走吧。再耽搁一刻,你们便走不了了。”
章怀春不欲令他为难,小心向这大堂内巡视了一圈,想到不能无功而返,遂直言问道:“甥女前来,一是为了金郎君,再便是为了宜阳公主。”
听及,徐之茂脸色陡然变了,忙一手一个将两个外甥女扯到医馆外,低声警告着章怀春:“甭管是金郎君,还是宜阳公主,这些皆不与你相干,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除你阿母仍留在侯国,侯府众人皆在九江,你也带着妹妹早些去九江寻你阿父,莫让你家人总为你俩悬着心!”
章怀春不死心:“舅父若是顾忌着卫公子,不肯将宜阳公主的踪迹告知甥女,那金郎君呢?金郎君还好么?”
徐之茂随口敷衍道:“他是阿崧重视的人,怎会不好?”又苦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