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
,便有可能抵消。
于是他由衷替君九感到高兴:“正是谢将军,辅国将军 ,太后……”
他后头的话没说完,晏晏踩了他一脚。他虽莫名,一抬头却发现帐中四人的脸色各异,都是铁沉的面孔。
君九稳稳放下谢宁的手腕,将脉枕放回药箱。
晏晏轻喃:“老仙翁……”
君九摇头:“老夫死里逃生这五年,心气高了,也有三不医了。”
谢昕辰冷道:“敢问家姐哪点犯了老仙翁的忌?”
君九凄怆地笑叹一声:“欲杀我者不医,司徒氏不医,谢氏,更不医!”
话字字都重,砸在地上落坑。
老伤医听得云里雾里,一把拉住君九的衣袖:“你糊涂啊,救了谢将军,你往日过错皆可一笔勾销,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周熠闻言,拔剑抵在君九胸口,拦住他去路,语调森寒:“怎么?老先生莫非是个逃犯?”
局面僵冷得宛如冰窟窿,晏晏忙不迭来到周熠身侧:“侯爷,你先把剑放下,有话可以好好说。”
越有本事的人脾气越古怪,更别提君九在伤和毒上的建树无人可以翻越,他自不会吃硬的那套。
可一抬眸,却撞进一汪森冷的寒潭中,周熠眼神里写满质问:“一个逃犯,我如何敢让他医?你对他所知多少,就敢作保让他医?”
君九迎着剑锋走近一步,周熠嫉恶如仇的眼神落回君九布满褶皱和风霜的脸上。
“小丫头,你夫君不信你。”君九悠悠。
“你闭嘴!”周熠低喝。
一个江湖骗子行骗还不够,还敢挑拨他和晏晏之间的感情。
晏晏见情况不妙,伸手去抓剑刃。君九是她请来的,不能让他平白受到冒犯。
“你疯了!”周熠急转撤剑,一把抓住晏晏的手,打量有无伤口。
晏晏汪着来历不明的泪,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若非你在乎她,她是死是活,我根本不会管。”
这是实话。
有谁能比她更恨谢氏?不会有。
周熠破天荒的,像是被雷击中。
老伤医虽不明状况,但有一点他哪怕眼瞎也看得出——周熠不信君九的能力。想来也是,周熠初来北离,从不曾领教过君九的可怕。
于是抖着胆子道:“武定侯,您有所不知,我此前与您提起,军中有位伤医,能与鬼神抢伤患,那不是别人,正是您眼前这位‘逃犯’。此前军中一位副将不幸身中狼毒箭,危在旦夕,正是您眼前之人凭一己之力将其救活的。”
如今那位副将的名字也不能再提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老仙翁,求您救救她。”晏晏心有不忍,平心而论,谢宁的确是个正直且能造福盛雍万民的英雄,这样的巾帼英雄,不该如此年轻就悲惨陨落。
君九一掸衣摆:“求人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你。”
闻言,谢昕辰毫不犹豫地撩衣跪地:“老仙翁,求您救救我阿姊,若能救活我阿姊,晚辈必全力保您无恙,拼死也还您清白。”
君九睨向青年,剑眉星目,俊逸如朗月在怀,一身周正的浩然之气。
“你也姓谢,她也姓谢,但你们不像谢家人呐。”
周熠耐心告罄,指着君九的鼻子:“老东西你能治就治,磨蹭出事本侯拿你的头颅血祭。”
“你少说话,是嫌我阿姊在鬼门关外面待久了是吗?”谢昕辰恨得咬牙。
“丫头,老头子认真地问你一句,你真希望我救她吗?”似是捕捉到晏晏微妙的情绪,君九郑重地望向她,眼神裹挟柔和,端之分外慈蔼。
这落在周熠眼里,却像君九在无形逼迫晏晏为他的医治作保。
他甫揪住君九的衣襟,晏晏扑上来抓着周熠的手臂推开他两步,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回眸看向君九时,则又是那副温婉模样,“老仙翁,您救救她,出了任何事,我同您担着。”
君九笑笑:“这话我可不爱听,像老夫没多大把握。你等都错了,关键不在老夫能不能治好她,关键只在老夫愿与不愿治她。”
别人说这话,老伤医或许会觉得那人疯了,但君九说这话,老伤医还觉得他是拉胡子过街——谦着虚呢。
“多谢老仙翁,老仙翁大恩大德,晚辈无以为报。”君九刚挨着床沿,谢昕辰的马屁跟着就灌入耳,东风都没这般及时。
周熠冷冷睨着君九,不肯松懈。
君九吩咐去备土方,老伤医拿出已经备好的,君九睨了眼那筐毒物,笑:“你倒有心,难为你记着。索性今日我做指挥,你来打这一仗。”
老伤医诚惶诚恐。
谢昕辰不解:“老仙翁不亲自上阵?”
君九瞟一眼周熠手中的长剑,自嘲道:“老东西我时日无多喽,这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