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第二日一早,各世家子弟便收拾好了行礼,各自前往历练之地。
南凝镇离千岛湖稍有些远,晏宁废了些时间,清晨出发,临近正午才到。
南凝镇比晏家更偏南方些,是最为典型的江南水乡,河流遍布,青砖黛瓦。
晏宁着一身青色襦裙,双髻之上只用同色绢花和丝带点缀。搬了条小板凳坐在甲板上,歪着头和船家聊些趣事。
眉眼弯弯,嘴角也蕴着笑意,一派邻家小妹的形象。
船家被晏宁哄得笑开了花,只觉这小姑娘真是可爱,不知是哪家这么有福气,生了个这样好样貌好性情的闺女。
船行至柳巷时,晏宁让船家停了下来。
船家停下了桨,从船舱中拿出了一篮青团,递给晏宁,道:“姑娘,这青团是我家老婆子做给我解馋的,你拿去尝尝。”
晏宁温温柔柔笑着,道:“老伯,不用啦,一旁就是柳巷,您自己吃吧,不能负了阿婆的心意啊。”
船家挠了挠头,又一拍手道:“是我老糊涂了,柳巷可是我们燕阑最有名的街市,什么没有,姑娘好好玩啊。”
晏宁朝船家挥了挥手,提起裙摆,轻巧地跳上了码头。
沿岸种了一排柳树,刚刚抽芽,嫩生生的枝叶舒展着。商肆遍布,各类旗幡迎风飘扬,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在小贩前停下挑选着什么。
晏宁随意逛着,想着柳巷是南凝镇最为繁华之地,自己把这柳巷走个遍,总能找到一两处异常。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却瞥见前方酒肆靠窗的位置上,有位披着大氅的灰衣男子拿着杯遥遥朝自己一举杯。
虽正值春季,天气还有些冷,但寻常人也早早地收起了大氅。
果然男子面色有些苍白,头发只松松拿发带在脑后绑了一束,却自有一股淡然出尘的气质。
晏宁来了兴致,朝着酒肆走去,径直走到灰衣男子面前坐下。
男子抬头看向晏宁,道:“这位姑娘,不经同意便坐别人订好的位置,有些失礼吧。”
晏宁朝男子一拱手,道:“这位公子,你不是正觉得一人独饮,很是无聊吗?”
“哦?”男子中指缓慢敲着桌子,“何以见得?”
晏宁拿一旁的空杯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道:“身处闹市,身旁无一人相伴,且就我注意到你的这一小会功夫,已经有两位酒客来找你共饮,但你都拒绝了。”
“这不是恰巧说明了我不需要人陪伴吗?”男子道。
“不是。”晏宁摇了摇头,“你拒绝是因为,你觉得他们不配和你共饮,我本将心向明月,人间难寻一知己罢了。”
“呵呵呵。”男子低低笑了两声,道:“倒是伶俐,只是你为何会觉得自己又配得上与我共饮呢?”
晏宁举起酒杯,朝着男子一递,道:“刚刚不正是你邀我前来吗?你挑人的标准,我怎会知道?”
男子也拿起身前的半杯酒,与晏宁轻轻一碰,道:“姑娘聪慧。”
男子说完,又顿了顿,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继续道:“姑娘可曾听说过这南凝镇的一件奇闻?”
晏宁接连喝了好几杯,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耳尖略略有些发红,衬得更娇俏了几分。伸手撩起耳边散落的碎发,回答道:“我刚来南凝镇不久,自然不知。”
“倒是唐突了姑娘。”男子说着,却无半分愧疚之色,“说是奇闻,不如说是惨案,这事追溯到根源,倒是可以追溯到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晏宁复述道。
“姑娘有所不知。”男子道,“自六十年前叶家被灭门之后,叶宅便不太安宁,近几年更是闹大,都惊动了那些修仙世家。”
“若真如你所说是六十年前的事,又怎会近几年才惊动世家呢?”晏宁问道。
“咳咳。”男子轻咳了两声,道,“南凝镇是偏僻蛮夷之地,民众多少有些家丑不外传的思想,若不是闹大了,怎么会想着和他人求助?”
倒是误打误撞,晏宁想着,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那又与我何干呢?”
男子抬眸看向晏宁,勾唇微微笑着道:“姑娘难道对那所谓‘世家’就没有兴趣吗?”
晏宁勾起唇角轻笑,对男子一拱手道:“我叫晏和,接下来劳烦公子多多关照了。”
男子也站起身,道:“在下笳叶,晏姑娘言重了。”
两人自此组成了个互不知底的临时小队,一个看起来病弱孱弱,另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
而两人要去的地方又是当地著名的闹鬼圣地——“叶府”,当地豪绅又怕外人随意进入,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东西,派了护卫把守。
两人软磨硬泡了许久,竟是连门都没进去。
守门的带头护卫是位年轻小哥,小哥苦口婆心道:“两位就别为难我了,这地方邪门的很,我们家老爷已经递了请愿,让上面的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