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胡吣!
:“快来看!”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是跟上去了。
崇德殿的棋局早已经另起,正厮杀的难舍难分,呈焦灼之势。红鹭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抱着剑行守卫之责。
旁边的内侍官稳稳的托着放着试卷的托盘。红鹭瞟了一眼棋局,终于忍不住将眼神偷偷溜了过去。
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之上,字迹颇为清隽,比字迹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大片的留白。
居然这份?那小子果然够胆!
红鹭目光露出赞赏来。
上面白纸黑字,跃然入目。
“ 陛下下问,臣自答之。
其问一,陛下意之所指,臣剑锋所向。凡陛下所命,莫敢不从。
其问二,剑有双刃,刀有双峰。利害与否,不在刀剑,在掌剑之人。若得国朝盛世如许,刑律牢狱形同虚设,何妨刀剑入鞘,悬静蒙尘?”
“不是,这是个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有些看不懂呢?”
麒麟卫所书房中,简宁倒腾那薄薄的一片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写这么少,能被圈红么?”
“这样才最好!”夏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默默咂摸这几句话,忍不住问:“真是吴忧写的?”
简宁瞪着他看了半晌:“咱们麒麟卫在你眼里何时这么不顶事了?”这都能抄错,也不用公子罚了,他自己去搓几根绳子带着手下去自挂东南枝好了,正好小时候替村里的大户放牛,搓绳节的手艺没落下。
“我是不敢相信,那孩子平时见谁都笑呵呵的,原本以为是个面团子,却没想到这样有胆气。”他指着上面一行字道:“瞧瞧,三言两语,不占一点嫌。”
“可他也没说虽最适合储君啊?”
简宁不解。
“呆子!”夏言忍不住道:“这不说的明明白白,陛下立谁就是谁!”
简宁楞了半晌,咂摸了一会。
“好像是这个理?”
“废话!”夏言眼角直抽:“本该如此。麒麟卫是陛下亲卫,立场不同。朝臣可言天子事,麒麟卫是天子近卫,若有偏好,陛下还睡的安稳么?”
还不忘明晃晃的表了忠心,后生可畏啊。
“那后面那些呢?”简宁迫不及待的问。
夏言忍不住目露激赏:“他很聪明,也很大胆。麒麟卫本就是天子利刃,用,怎么用,都是看陛下的意思。便是撤了麒麟卫,自然也当从命。不过,他把问题抛给陛下了。”
简宁忍不住抚额:“不是,这怎么能说裁撤......”
“前提是海清河晏,牢狱空空,再无不法之人,不平之事。当真是呆子!”夏言觉的自己半年的耐性都皆尽于此。看来还是自己的养气功夫不到家:“你说,有太平时候么?南疆的叛党,北陌的战事,前些日子贪腐的事情还没结呢,大理寺忙的焦头烂额恨不得求了公子别再往里面送人——怎么可能?人心贪欲,岂可尽消?”
所以他把问题抛给了陛下。只要麒麟卫还有用,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平时当真是小看吴忧了。
“那照你这么说,这场遴选,吴忧算是过了?”简宁忍不住问。
“八九不离十。”夏言见简宁转身便走,用完便扔也没有这么便宜的,登时喝到:“干什么去!”
“打酒买肉啊。”简宁理所当然道:“算替他贺一贺。老孙家卤煮这个点正好开锅,牛蹄筋煮的正好。你不吃?”
“......吃,再买些牛舌。酒不用买了,我知道红鹭偷放的好酒在哪里。”
马车晃晃悠悠走过中门。
吴忧喜滋滋的抱着檀香木的盒子不撒手,爱之不尽的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化成一滩水。桑榆的眼神从书上离开。
“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
桑榆重新审视了一下那檀香盒子,确定的确只是普通的赏赐盒子。
他清了清嗓子:“你仿佛不是没有见过金子的人。”
“这可是陛下赏的金子。”吴忧重重的咬了陛下赏的那几个字。“陛下果然圣眼独慧,识得贤才。”
桑榆把书放在一边,正正经经从头到尾仔细打量着吴忧。
“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哦,看陛下选出来的贤才究竟是何等人物,先一仰风采。”桑榆一本正经。
你就羡慕吧,吴忧不以为意。小心翼翼的打开檀香盒子,把里面的金子又数了一遍。黄灿灿的金饼子,要把人的眼给刺疼了呦~
吴忧笑的见牙不见眼,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先留两块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都换了银子来。去了一趟江南长了见识,才知道自己先前挣下的银子还买不了多少暖金香。只要有些本钱,跟着贩些胭脂水粉或是字画之类,到了京城,还不是转手就脱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