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不过就我这样,虽然也没什么大志向,可是做男人怂,上无父母扶持,下无兄弟帮衬,作为女子如果不出嫁,那便只有入尼姑庵这一途了,”
吴忧两手一摊:“可偏偏我爱吃肉啊。”
她是无肉不欢。
桑榆都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我算是想明白了。反正各人有各人的路,譬如公子生就不凡,虽说少时历经磨难,可到底成才了呀。以后必然要做出一番成就于国。总之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还是少碰,沾染不得。
像我这样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生生过着小日子,温饱是不愁的,也不至于吃苦受罪。有钱了便多花,没钱少花些,画不动了便不画。有心力了,便多攒些稿子,留着卖便是了。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成了一种奢望。”
“你这会儿倒是淡薄起来了。我可是听红鹭说你是有意要入麒麟卫的。”
“只是说说,没敢妄想。”吴忧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好歹蒙混着过了考了个功名,不上不下的吊着,好歹不是白身。也少些磋磨。衙门那样的地方,的确是不敢想。
再则公子又知道我的情况,又怎么会厚着脸皮求公子为我破例一回呢?要说没做过升官发财的梦,那是假话。”
桑榆点点头:“这话是真的了。”
“既有此意也未尝不可,麒麟卫择人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你是女身的事儿,陛下也知道,况且只是文职,倒也不碍着什么,你若愿意自可去考。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是各凭本事的事。”
“真的?”吴忧脸上放出光彩来:“多谢公子!”
桑榆见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下悠悠的叹了口气,都没说话。将蛐蛐儿拢进了袖筒当中。
恰巧许姑姑捧了热腾腾的茶点进来。
“公子这是要走?”
“嗯,还有事未办。”又对吴忧道:“好生吃饭。”
许姑姑看着桑榆远去的背影又小声道:“公子不是陪着姑娘来用膳的吗?”
吴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日暮西斜,傍晚的风格外轻柔。
刘太监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他新收的徒弟一路急行,脚下生风,上半身却纹丝不动,手心里的托盘稳稳当当。
“陛下,茶来了。”
“要说这景色,还是晚风亭的好,朕少年时曾在此处读书。看日落西斜,吹着晚风,心也可静些。”
皇帝感慨万分,忽而眼角瞄到一个身影。那不是桑榆吗?朕记得没招他进宫啊。
刘太监也抽头看了看:“老奴看着仿佛真的是桑大人。”
“老奴着人去把他叫来。”
桑榆严肃规整的站在皇帝面前。
“臣请陛下安。”
“嗯,”皇帝不紧不慢的啜了口茶。上下打量着桑榆:“事儿办得可顺利?”
“目前还顺利。其中有两名是苏勒的死卫,已经服毒自尽。另一个撬开了嘴,吐了许多有用的东西来,北漠使臣已然到达了京城。可我瞧着苏勒的模样,与来使那边并无关联,反而还有些规避的样子,想来他此趟来京城必然是有事要办。”
此事有可疑,他还需要时间去证实一些猜测。
“臣请陛下,是不是这网可以收得慢一些。臣会加派人手时刻监视的。”
“好,你就这么说了,那朝这么着。”
一阵冷风吹过,四周无声。刘太监低着头不敢吭声。
皇帝清了清嗓子:“可用过了晚膳?”
这个点儿大约都已经用过膳了。
皇帝终于忍不住问:“你今日进宫作何。”
关键不是进宫,而是他进宫一趟就没有想着来陪自己这便宜舅舅吃一顿饭?
桑榆面不改色:“臣去玉清殿取一些东西。
皇帝并非追根究底之人,可今日却对桑榆的行踪异常感兴趣。
“哦?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让你亲自跑这一趟?”
“一些紧急公文罢了,”话音刚落,突然从桑榆袖子中传出两声响亮的蛐蛐叫声,倒把刘太监惊了一跳,不过这面上身形皆未动,只是两只眼睛私下找寻着。似乎是在应和刘太监心中所想,桑榆袖筒里又接连传来几声叫声!
皇帝沉默着没说话。桑榆身形站得极板正,一脸正气,美若谪仙,依旧眼观鼻鼻关心。
仿佛跟他半点关系没有似的。
憋了半天皇帝道:“回去吧。好生办差。”想了想又叮嘱一句:“也别太劳累了……”
……
桑榆恭敬的行了个礼,迈着极端正的步子面无表情的领命而去。
过了许久,皇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骂道:“这混小子!小时候就这样。被抓包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皇帝看刘太监:“你说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