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盛晚鸽到家后,先给谯声去了短信报平安,又问他到家没有。
那头回复:我也到了,早些休息。
她便关上手机,打开电脑搜索有关个人开公司、明星开工作室的资料,这几年明星个人工作室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不搜不知道,一搜发现好多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明星都开了个人工作室。
盛晚鸽皱着眉头看了几篇所谓“”业内人士”对这件事的分析和看法,眼皮直打架,终于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一头栽下。
又梦到了盛夏。
和上次一样,她清晰认识到,这是一个梦。
梦里不再有飘在空中的玻璃房子,却有同样的,穿着白色衣服的盛夏。她坐在高高的窗边,双腿就那样在高空中晃荡,盛晚鸽仰头看她,她脸色苍白,又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长发被夜风吹得张牙舞爪,整个人如同一只暗夜里的鬼魅。
她空洞的眼睛望向盛晚鸽,又好像是穿透她的眼睛,到了其他地方。
一瞬间,盛晚鸽的脑海里被塞进无数支离破碎的场景。
破旧的乡下医院里,产科医生接下了一个哭声嘹亮的娃娃。
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说,怎么是个女娃?要不扔了算了?
产妇不愿意,中年男人与她大吵一架,走了,再回来时,看着襁褓中的女儿,说,就叫盛想儿吧。
盛想儿一天天长大,也渐渐懂得了自己名字的含义,于是很小就懂得看父母的脸色生活。
终于,他们想要的儿子出生了,盛想儿在这个家里好像更透明了。
盛想儿念书早,成绩很好,她考上了北方一个全国排名前几的大学,跟父母说她要去读书。
毫不意外地遭到一番毒打和唾骂,父母说多少人家的儿子都上门说过亲事了,彩礼给得不少,够他们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盛想儿居然还想着去读书。
盛想儿以往被打得再痛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这次也是,她咬紧了牙,生理性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盛想儿在一个沉静的黑夜,背上包离开了她生活十多年的家,头也不回。
盛想儿到了读大学的城市,发传单、洗盘子、当清洁工、睡火车站……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就想着靠自己活下去,读上书。
盛想儿发传单时被一个戴鸭舌帽的人拉住,问她:有没有兴趣来演戏。
盛想儿站在镜头前,贡献了一段令现场所有人惊艳的表演。
那个被盛想儿叫做“老师”的大导演摸着她的头,慈爱地对她说:夏天很好,你以后就叫盛夏吧。
盛夏一炮而红,她不用通过读书出人头地,就能赚很多很多钱,曾经打骂她的父母也觍着脸来找她。
盛夏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于是选择留在这个圈子里。
不断有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她最终被一个叫宋芝的女经纪人打动,即便她所在的公司刚刚起步,前景未知。
果不其然,因为公司没什么背景,盛夏经常被其他公司的高管约去吃饭,不过好在她选对了经纪人,宋芝常常挡在她面前,干了所有的酒。
盛夏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宋芝无助地哭。
盛夏一个人去参加活动,半夜有人敲她的房门,她把剪刀攥在胸口,缩在墙角发抖。
盛夏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宋芝叫她不要太沉溺,她还是全身心投入进去,最后终于遍体鳞伤。
盛夏逐渐开始通过药物维持精神状态。
盛夏不停歇地工作,终于在第二次站上金楠奖的领奖台后,气势凌人地将一杯酒泼在曾半夜敲她房门那人昂贵的西装上。
盛夏轻蔑地笑。
盛夏在晚会后台认识风度翩翩的方均淮。
方均淮对盛夏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盛夏被方均淮展现出来的涵养与理智打动。
盛夏接受了方均淮,再次陷入爱情,她完全沉浸地享受他的爱,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偶有争吵,却也没有动摇。
于是理所当然地求婚、见父母、领证……
盛夏跟宋芝谈起退圈的打算,宋芝问她要不要做幕后,她们一起开公司,盛夏垂下眼,说让她想想。
盛夏和方均淮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一次,方均淮甚至还当着盛夏的面砸碎了一只玻璃杯,盛夏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盛夏跟宋芝说退圈的事她还要再想想,所以先去参加乌市的那场活动吧,就她和叶亭两个人去。
警察敲开她的房门,在她的行李箱里翻出一袋白色的粉末,以涉涉/毒/品买卖为由拘捕了她。
盛夏进了拘留所,里面的人,听说她是大明星,一圈圈围着她看,像在观赏一条落水的狗,她们扒她的衣服,说看看明星是不是真的都那么白,她们掐她的手臂、大腿内侧,一边说女明星的皮肤确实跟她们这些皮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