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随玉笙很灿烂地望着她,打趣道,“就是可能表演那天得抹点遮瑕了。”
Rudy勉强应附地笑了一下,面色上却感觉更灰败了。
本来频频出错,已经费心劳神;此事一出,大家都没了训练的热情,便如草草了事一般敷衍着。
卫潇心知肚明,思忖片刻,便向大家提议道:“今天练了一天的舞,大家都辛苦了。今天训练量过大,不如早些回去做些修整,也许过一晚上就能驾轻就熟了呢。”
大家求之不得,善意地一笑,带好东西,便前后离开了。
董婧鸳知道她内心所想和意图,在走之前悄悄将她扯到一边说:“你也能看出来,今晚排练效果不佳,大家情绪都不太高涨。只有明后两天的练习时间了,明天是一定要流畅地合舞的。如果实在难以化解,只有弃车保帅,先掌握舞台框架。”
“……”卫潇垂眸,有些低迷。
去隔壁与丁嘉嬉笑着用了晚餐,卫潇很快又回到练习室。
如她所料,Rudy未曾离开,正对着镜子刻苦地研习每个动作的发力点。
但不遂人愿,她百般尝试,那种理想的展现并未体现在她的身上。她有些颓靡地坐在地上。
“这个动作并非两臂的扭动,应该用胸部发力转动,从而带动手臂。”
卫潇缓缓走上前,对着镜子慢速地做了一遍,又伴着拍子为她分解动作,进行演示。
“卫潇!”Rudy闻声望去,眸光一亮,展眉一笑。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休息啊。”卫潇明知故问。
“这个夜晚的进度是被我拖累的,我怎么能回去呢。”Rudy冰雪聪明,眸里带着些了然的感谢看着她。
卫潇莞尔,温雅地一把将她拉起:“根据我刚才做的,起来试试。”
Rudy阖目,深吸一口气,聚精会神地根据卫潇的示范尝试扭动身体。
“还不错,但力度略小。不如,你想象自己在用肩胸为笔,画个无穷符号。”
这是个生动的法子。Rudy照做,竟福至心灵般领悟,顺利地完成胸部发力。虽然动作,但精髓已经掌握,后续只需多次练习。
“很好,就是这样。”
卫潇巧笑倩兮,便领着她细细地开始捋后面的舞步。
起初进展还算顺利。
可是到后面,她开始出现差错,此时自卑和内疚转化为十二万分的焦虑,使得她状态急转直下,情绪也愈发地临近失控的边缘。
到了副歌一处关窍,卫潇多次示范,她也不能领悟。
卫潇依然耐心且温和:“再看一次我的动作,先肩胸发力,带动身体向左扭,仿佛肋骨末端从左边被拽过去一样。再如同做显微镜涂片般,先是腰跟着牵过去,胯再像突然被朋友拉走的孩子一样被动地落过去。最后半拍时头部迅速打到左边去,一二三,四嗒——”
突然身后就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心下一凉,转头回望,只见Rudy已撑不住心理压力,涕泗横流。
“我做不好了,卫潇,你已经为我付出够多了……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们的进度。”
“如果我明早还无法顺利地合舞,我……愿意退出第一次公演。”
卫潇心底若晴明白日忽而平地惊雷。
怎么会这样……最初,不是向着好的态势发展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抛开这些疑窦杂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松懈。
不能放任自己的队友……在负面情绪的导向下,不清醒地放弃有利于自己的机会。
她走过去,用纸巾轻轻沾去Rudy面上的珍珠。
“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眼里,最适合《寐》的人。如果没有你的演绎,我们的舞台不会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Rudy扣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摩挲。她脆弱地摇头:“谢谢你,你是我来这里后,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我坚持不下去了。同样的,我感激你,所以不能让你跟我一起痛苦。”
和风细雨并不奏效。
她现在压力过大,一时情绪崩溃,犹如受惊的鸟儿,急促地想回到温暖的巢。
得让她面对。
卫潇硬下心肠,有些用力地将她拉扯,使她不得不抬头迎上她的目光。
卫潇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如果你认为,这场节目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中止的游戏,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Rudy仓惶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投递简历,被层层筛选。远离亲朋好友,只身来到目生之地;起早贪黑地练习歌舞;进行无休无止的残酷排位;面对镜头的窥视,不得不强颜欢笑,隐藏自己;与众多选手展开无声的竞争,迎接或好感或恶意的对待。”
“这样艰苦的环境,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