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还是在牢笼里,又有什么区别呐?
李凌冰穿好衣服,走到帐外,让兵士打开君侯的牢笼,朝严克伸出手,“你来。”
严克被她勾进帐中。
高晴靠在不远处的兵架子上,望一眼西沉的太阳,冷哼一声。
这天还没暗呐。
这两人又缠上了。
严克你这个辱亲嫂的败类!
李凌冰爬上卧榻,转过身去,对站在榻前的严克道:“你先转过身去,我唤你,你再转身。”
严克转过身。
李凌冰先拉过被子,盖住全身,然后快速褪去衣衫,把衣衫从被子底下踢出去,再掀去后背那边的被子,双臂抱住一团被褥,抬起头,扫视一圈,确认没有多余的地方漏出来,才重新卧好,慢吞吞道:“好了,你现在转回来。”
严克转身。
很长时间,帐子里都是一片死寂,偶尔能听到烧茶的火炉里“噼啪”一声火苗响。
李凌冰低声呸了一声,“严止厌,你最好说句话。嘴不动,证明你眼睛不老实。”
严克一下子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人,因为——被她说中了。
他的眼睛在看什么?
他看到少女的身体如格聂山上的雪,如淮北之地蜿蜒起伏的山,如两京月下浅浅一道沟壑,如这世间最美好景——不,都不及眼前。
薄薄的衾被恰到好处挂在她腰窝以下,少一寸是情/色,多一寸是累赘,真是令他遐想,令他窒息。
李凌冰一字一顿喊:“严!止!厌!”
严克被这一声唤收回心神,撇过头去,把目光错开,轻声道:“在。”
李凌冰道:“看到那里的膏药了吗?我自己涂不到背,你先洗手,然后用纱布沾了药膏,给我务必小心仔细不薄不厚地涂!”
不只要看,还得用手指去碰。
干脆杀了他得了!
严克去净手,手来回在铜盆里搓,搓了好久,就是觉得水还不够冰。
李凌冰催促:“快点,这里一入夜就冷得很,受了凉,我该生病了。”
严克才跪到榻边,头脑立刻一昏,在这种时候,闻到最熟悉的薄荷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严克捏住纱布,勾起一点膏药,手指尖悬在她背上,轻轻点下去,她颤抖了一下身子。
或许是膏药太冰了。
又或许是他动作太粗了?
李凌冰又道:“别停。”
严克黑眸沉浮于色,手上不停。
李凌冰抱紧被衾,卧得时间久了,压着的手臂好生麻,小心翼翼松快一下,却丝毫没察觉被子从腰上滑下来。好在严克眼疾手快,一把捏住,赶紧提起来盖好。
涂药中途,严克出去了一趟,带着一身水冷气回来,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蹲下来,又涂了一刻,终于大功告成。
严克吐出一口浊气,道:“李之寒,好了。”
李凌冰没有应。
严克又道:“李之寒?”
她还是没有应。
仔细听,她呼吸声匀停,竟然睡着了。
她这般模样竟然可以安然入睡?
她可真把他当成是君子——不对,是没把他当成正常男人!
严克又凝视一会儿她,从下至上拉起被子,盖上药罐子,转身离帐。若是放在平日,入夜,他会守在帐子内,以防鞑靼人图谋不轨。但,今夜他守不了她,心太乱了,他甚至觉得,现在的他比鞑靼人还要危险。
严克离开帐子前,吩咐靠在一边的谢忱,“今夜,你的五识需清明,只剩下你一道关,守好。”
谢忱斜乜严克,以沉默回应。
严克没由来地心虚冒汗。
严克回到笼子里,睡了一觉。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对李之寒做了很坏很坏的事,让他一觉醒来,真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小人。然后,他发现自己时不时就想起那个梦,随着片段不断闪回,原本模糊的影子越来越真实,连声音都降临在耳畔。更可恶的是,他每想一次,细节就被填补一次,到最后,有连他都曾怀疑,这种事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高晴说的没错。
他严止厌就是摊觊觎兄嫂的烂泥!
自那夜起,严克便不敢直视李凌冰的眼睛。但他没想到,他还要遭受七日七夜的折磨,一日三次,按时来领人,又根本推脱不掉!他要反反复复面对梦的源头。他只期盼李凌冰的红点子早日退去,他也好早日解脱出来。
七日后,李凌冰痊愈。
严克刮下整整两斤肉。
薛平来复诊,他审视自己的杰作,“公主,你恢复得很好。只是这额间一点红,你独独留它没有去,想必这旧伤痕对你意义非凡。”
李凌冰手捧薛平带来的铜镜,对镜照妆,“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