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莫非乡民们使绊?
按礼法,毛雪确实可由他们带走,但是……
毛雪不停地磕头:“求女君救命!这人害死我堂姑,且好赌,此次要带我回去,必定不怀好意!”
荀爽神色微变:“你认识此人?”
毛雪泣不成声,哽咽道:“认识。”
男子抬头,得意道:“请贵人成全!”
许皖鱼不愿将毛雪推入火坑,但强留毛雪,又会给师傅带来麻烦。
毛雪哀泣:“承蒙女君关照,多谢恩师悉心教导,雪,来生再报!”
说罢,毛雪一个冲刺,就要朝路边大石撞去!
“不可!”一胡须头发花白的瘦小男子,一把抱住毛雪。
“雪,伯伯回来了!”男子泪眼婆娑。
毛雪睁开泪眼,仔细打量面前男子,然后痛哭出声:“伯伯!你怎么才回来?阿翁战死了!母亲病重,也死了!”
“是伯伯来晚了。拜见女君,我乃毛雪伯伯毛颖。”毛颖跪拜。
乡民们见毛颖归来,头垂得更低了。
许皖鱼暗松口气:“你既归,便带毛雪回家去。”
“喏。”
此事既了,众人一一散去。
荀爽主动与许行搭话:“方才多谢尔等仗义相助。”
许行不似荀爽所想那般巧言令色,反而爽朗坦荡:“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何况,你我俱是为主君及女君效力。”
烈日炎炎,许行率农家者上山耕种。
荀爽站在原处,眼神迷茫。世人皆有道,生存之道,农战之道,儒道……
自己的道,又在何处?
“你在这傻站着作甚?”许皖鱼着急回军营。
“寻道。”
听上去就很难,许皖鱼问:“寻到了吗?”
“没有。”
“继续,我先行一步。”
望着许皖鱼远去的背影,荀爽高声问:“小娘子,可有自己的道?”
许皖鱼转身,寻思片刻:“天下一统,万民归心。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富强。”
“小娘子打算如何实现愿景?儒,墨,还是农家?”
许皖鱼目光坚定:“有人曾说过,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我亦是如此,儒墨法,能用就行。”
荀爽更茫然了。
许皖鱼提点道:“你要先定目标,再去寻道。”
荀爽若有所思。
夕阳西下,许皖鱼归府,毛颖和毛雪在大门外等候多时。
“拜见女君。”
许皖鱼诧异:“怎不归家去?可是遇到难事了?”
莫非乡民们使绊?
毛颖双手递上一物什:“女君照拂,颖无以为报,这小小物件,是颖多年学艺之后的成果,敬上!”
许皖鱼打开木盒,里面竟躺着一支毛笔!
以枯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
许皖鱼神情恍惚:“此物是?”
毛颖目光火热,骄傲道:“名龙须友!”
正准备出门的赵文政见猎心喜:“何不如让我试一试?”
“善。”
赵文政铺开空白竹简,用笔沾墨,书写间如行云流水:“大善!毛颖,奇才也!”
毛颖心喜,拜谢。
许皖鱼心中一动:“毛郎君,有何打算?归乡务农?”
毛颖心领神会,主动投效:“颖自小爱好奇淫技巧,离乡游历,苦学技艺。若女君不嫌弃,颖愿携家人,拜入女君门下。”
“得郎君相助,我和阿政如虎添翼!”
既然是自己人,许皖鱼便不客气地将后世毛笔的性能形状告之毛颖。
毛颖虚心求教,得一二言后,便闭门造笔。
八月已过,山中土豆花开烂漫。
为不影响土豆结果,许行等人每日掐花,一部分送入廉府,由廉老夫人用来簪花。
一部分送入学堂,为学堂增添一丝迤逦。
许皖鱼戴着的土豆花手环,白中带紫,鲜嫩可爱。
这正是出自廉老夫人之手。
“阿政,这是你的。”许皖鱼将一捧花束递给赵文政。
赵文政小心翼翼将花束插入陶罐中:“今日怎这般空闲?”
许皖鱼摆弄手腕上的花环,爱不释手:“邯子郸来使,师傅允我休沐一日。”
赵文政请轻轻触碰陶罐内的白花,一脸笑意:“土豆高产,活人无数,皖鱼,你的愿景很快便能实现。”
许皖鱼笑意略凝滞,低声呢喃:“还不够,得更快点。”
赵文政摸摸许皖鱼的发髻:“莫要心急。你我不过稚龄,时光无限。”
许皖鱼心中暗叹,时局如风云变幻,可恨自己只知著名大事,却不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