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双手上没有多少实际的权利,对于干旱要提早防备的事情,她只能点到为止。
她无法告诉弟弟,接下来接连三四年国家都会处于干旱当中,没有水、没有粮食,会死去很多百姓。
若是告诉弟弟自己是重生而来的,那么她要怎么告知宴嗣礼,他甚至活不过十八岁呢?
虽说宴嗣礼做了个短暂的仁君,但一个人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的时候,难免消极,也有可能从此只关注享乐,而无心朝政了。
她怎么能拿一个国家的未来去赌,弟弟绝对不会对朝政懈怠呢?
在干旱时期,宴嗣礼确实也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事情,竭力保住百姓。
只是她们姜国是有义之国,邻国却出了无义之辈。
谁也想不到,在姜国困难的时候,从蔡国拉来的粮食,能用的竟然只有十分之三、四。
无双无法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在之后的时间里反复提醒,然后自己再做一手准备,虽然艰难,却应当还是能度过的。
其实她是想要趁着如今国力强盛,直接攻打蔡国。
将蔡国这一块肥沃又靠海的地区收入囊中,如此一来,国家粮食也不缺了,还少了一个背刺的无义之国。
不过宴嗣礼刚登基,不好立马动兵。
再来便是,宴嗣礼在位时间十分仁义,因此现在劝他动兵的话,必定会被驳回。
无双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多次劝说宴嗣礼,让现实验证她的言语,如此一来,弟弟便能对她更加信任,方知她的劝谏都是良言。
无双重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便换了话题,说道:“听说皇上最近同那齐国太子有些接触。”
宴嗣礼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大事儿,只点头道:“确有此事。”
“皇帝可还记得父皇去世前说的话?”无双提醒道。
宴嗣礼身子顿了顿,遂说道:“自然记得。”
“既然如此,皇上也应当谨慎同那殷澈交往才是。”
“只是正常往来,殷澈是个有大学问的人,性格随和,朕同他是君子之交。”
无双点头道:“虽说如此,也不该太亲近。免得将来拉不下脸来拒绝他回国的事宜。”
宴嗣礼闻言,面带犹豫。
无双见状,心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却只听宴嗣礼说道:“长姐,齐国如今的君主无能,只知道卖儿送女。可若是将来真的有这个机会,就让殷澈回去,齐国必定会不一样。正好我们要攻打晋国,同齐国联合,两面夹击也并非是什么不好的计谋。自然,齐国国君身体健朗,这事儿不过是朕一设想,也不能太当真。”
“皇上!”无双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宴嗣礼对于放走殷澈的态度如何,“皇上难道忘记了先帝遗嘱?!”
“父皇当时都糊涂了。若是平时,也不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要不然好端端的,为难齐国一个小国,为难殷澈一个无辜之人做什么?难道父皇的话就肯定对,朕的话便肯定错么?就因为是遗嘱,所以一定要尊崇?难道朕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么?朕做这个皇帝,一定会比父皇差么!?”
无双蹙着眉,认真道:“殷澈此人心机深厚,皇帝现在不也是被他蛊惑了么?他并不如皇帝想得这般纯良,父皇死前吩咐定然有他的道理。皇帝真要有自己的想法,便不该一味去否定,也要细想想看父皇为什么会这样叮嘱才是!”
宴嗣礼被无双这么一说,有些下不来台,叛逆地回怼道:“殷澈还未回齐国呢,皇姐便笃定了他心机深沉。朕才要问问长姐近日做的一些事情,那些又算什么呢?!”
无双闻言,止了声。
听了好一会儿,才蹙眉问宴嗣礼:“皇帝说的是什么?”
宴嗣礼一时激动,竟然也就这么说了出来:“皇姐近日又是在封地大肆屯粮,又是说要出宫另立府院的,难道不比殷澈更过分么?难道我要因此怀疑姐姐图谋么?”
“嘭!”
无双将杯子狠狠砸在地上,站起身来,瞪着宴嗣礼。
宴嗣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却将这些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现在十分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口,姐弟二人也是第一次红了脸,没有个台阶,他也不知道怎么下台,因此僵在原地。
“本宫做这些事儿,皇帝难道不清楚吗?!先帝临终嘱托,皇帝看来是全都忘了!本宫虽是女子,先帝却嘱咐我,要在朝堂上多帮衬皇帝,好好看着你!这才赐了我银蛟长鞭,算是变相给了本宫过问朝政的权利。
但因我身在后宫,不好直接召见官员,在宫中消息受限,这才想着出宫立府。因替着皇帝着想,不好铺张浪费,又不好在父皇去后立马大动土木,这才将这事儿搁置了。之后也再不曾提过!原来皇帝为这么一件事儿,还记本宫到现在!好啊,这便是我的好弟弟!”
这事儿其实宴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