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露出了尾巴,兔子依旧未能察觉。
田梓昕耸肩,回答得十分泰然:“认识,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样啊。”
张炳生剥虾的动作愈加缓慢,抿了抿唇,试探地开口,“那是谭文介绍你来这里工作的吗?”
田梓昕皱起眉头,并未深思他的意思:“关谭文什么事,这工作是本姑娘自己找的。”抬眸,颇为不满地看向他,“你瞎关心什么,赶紧继续剥虾。”
张炳生一愣,本欲说出的请求卡于唇齿,讪笑两声,低头对付起手里的白灼虾。
吃完饭,离午休结束还有些时间。
田梓昕惦记着孤身站在办公区的谭文,看一眼身旁人,掩饰尴尬地轻咳道:“你先回去吧,我四处转转。”
张炳生正愁没理由和她聊天,忙张望着说:“我反正没事。你是不是想喝奶茶?我帮你去买吧,茶果派的芒果脆脆冰好像不错。”
听到茶果派,田梓昕又回忆起那股甜腻的芒果味,一个劲儿摇头:“算了算了,我最近戒糖。”
张炳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三分甜也可以嘛,都说他家的新品很不错,你就尝一尝吧。”
阳光在头顶轮转,夏蝉一声接一声的鸣叫着,仿佛要将气氛烘托得愈加焦灼。
田梓昕被晒得实在头昏,根本压不住怒火:“我讲过了,不要。”胸口快速起伏着,焦躁地用手扇风,“走吧,有什么事下次再说。”话落,径直提步离开。
张炳生仍站于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唇角愈发绷紧,眼里看不清丝毫的笑意。
风吹过,依旧不减暑气。
田梓昕一路跟着导航,东寻西找,终于瞧见不远处的便当店,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去,对着空调就是一阵吹。
清凉的气息扫过,缓而抚平躁动不安的心。
田梓昕拽过纸巾擦拭额间的汗,抬头去看墙上的菜单,目光从上至下地掠过一遍,才边扇风边说:“老板,来份香煎鱼排的便当,素菜要香菇菜心和蒜蓉菠菜吧。”
服务员问:“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田梓昕刚要说‘没有’,又想起便当是带给谭文的,回忆着说:“鱼排不加香菜,口味清淡些。”
对方说好,示意她扫码付款。
后厨的工作十分利落,没到十分钟就已出餐。
田梓昕提着便当袋,瞧一眼外面的太阳,就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她一咬牙,像冲锋的战士般攥紧包带,一个健步闯入炽热的阳光中。
脚踩滚烫的马路,跑过林荫道和创业园门口的喷泉。
田梓昕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赶到电梯间,却正巧看见刘璐的身影。她暗叫糟糕,忙侧身躲入角落,悄摸着观察前方的动向。
刘璐仅待了一会就离开,转身去拿才送到的快递。
田梓昕趁这个机会,泥鳅入水似地钻入电梯内,足尖一个劲儿点地。红色数字终于跳到17,未等门完全开启,她又飞快地钻了出去。
离午休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办公区人员稀少,张炳生不在,刘璐也没有回来,剩余的同事皆已伏案午休。
田梓昕庆幸地松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挪向总裁办公室,侧面的百叶窗被拉得死紧,从外面根本瞧不清内里的场景。她猫着腰,想从缝隙间窥探些什么,偏偏屋内又关了灯。
屋内黢黑一片,谭文必然不在里面。
田梓昕泄气地跺脚,歪头望一眼手里的便当袋,思索着解决方案:“留着做晚饭的话,应该不会坏吧。”
正想着,有脚步声停于身后。
谭文手拿文件,好奇地看向她:“不去吃饭了?”
田梓昕一惊,立马将便当袋藏于身后,挤出笑,纠结着该如何将其送出。
谭文没等到她说话,稍许垂眸,伸手去推开门扉:“两点上班,先去休息吧。”
“诶,等下。”
田梓昕见他要走,忙跨步挡在他与门之间,别扭地皱眉,缓而挺直腰问,“那什么,你中午在哪吃的。”
谭文想起还躺在桌面的外卖,正欲回答,却隐约瞧见她身后的物件,目光恍然一怔:那是个粉红的保鲜袋,通常只用于便当或茶饮。
谭文喉间发紧,心莫名跳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去食堂。”语气虽平静,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幸好......”
田梓昕暗自舒一口气,清清嗓,像炫耀宝贝似得拿出便当袋,下颚微昂,正欲用夸张的修辞手法表达自己沿途的艰辛。
可刚张嘴,耳畔就听见刘璐的声音。
刘璐惊讶地看向她,压低嗓音说:“田梓昕,别打扰谭总休息。”又望向谭文,似乎在想该用什么理由为她解释。
田梓昕忙将拿出一半的便当塞回口袋,磨搓起鬓角,琢磨着解释的说法。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