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过了晌午。
三个人觉得有些饿了,去小区外面吃了一些东西。吃完又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买一些还可能缺的东西。
回来之后时鸣和沈朝辞继续拼乐高。
时鹿则进了房间,她把自己的书本资料一一整理了一下,放到床头的书柜里。常用的放在底层,不常用的往高一些的地方放。她并不急,仔细地整理着。
眼睛突然瞥到一本很旧很古老,甚至已经有些发黄的笔记本,呼吸一顿。
一些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拿起那本笔记本,呼了一口气,她慢慢翻了起来。
笔记本是母亲当初的设计手稿。
曾经,时鹿就是看着这样一本笔记,对母亲所做的事情有了很清晰的概念。
唐忆其实有很多设计灵感,她的风格多变,但大多透着一股自由的感觉。这对小时候的时鹿影响很深。她并不只局限于设计旗袍,只是因为开了旗袍店,才更多的设计旗袍。
随着笔记一页一页往后翻,时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笔记里,唐忆的手稿有了很清晰的风格变化,而带来这种变化转折的原因是父亲时凌云的消失。
当年,时凌云带着房本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唐忆找了他很久,始终没有结果。再后来,没过多久,有人上门通知她,让她赶快搬走,房子已经被卖掉了。
唐忆不服,她抗争了很久,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房子是被时凌云卖掉的,那是她的合法丈夫,她再多的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
最后,唐忆只能带着时鹿和时鸣暂时去旗袍店里住,为了养活姐弟俩,她没日没夜拼命地挣钱。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热爱生活,爱笑,积极乐观。可是,时鹿知道,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着唐忆后面越来越压抑的设计稿件,时鹿眼眶里开始涌上泪水。小时候她不明白,以为母亲真的不在乎,直到她看到了母亲的手稿。
像是自由自在的鸟儿失去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她向往的自由天空彻底离她远去,那种心碎,直到母亲因为病重离开,时鹿才真真切切体会到。
母亲总是对时鹿说,鹿鹿,要快乐,要做一只快乐的小鹿,可是她自己呢,她深刻地爱着时凌云,被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背叛,她根本从来就没有释怀。
一颗眼泪啪嗒掉到发黄的纸页上,慢慢晕成一片水渍。
时鹿吸了吸鼻子,猛地合上了笔记本。
仰了仰头,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尽量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过往。
沈朝辞察觉到了时鹿的安静,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他让时鸣先自己拼,起身去了时鹿房间。
“怎么了?”沈朝辞靠近时鹿,见她眼睛有些红,担心的问她。
轻轻扯了扯嘴角,时鹿平静地说:“没事,就是翻到一些旧的东西,想起了一些事。”
低头看到时鹿手中的笔记本,沈朝辞问:“我可以看吗?”
时鹿很痛快地递给沈朝辞。
拿着笔记本,沈朝辞随手翻了一下,他还记得时鹿说过,她的母亲是开旗袍店的。笔记本里大部分都是旗袍设计的手稿,他问她:“是你母亲的?”
点了点头,时鹿说:“她留下的东西并不多,这本手稿算是她一生的心血。”
逐渐翻到后面,沈朝辞心口微微一紧,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突然明白时鹿的画风为什么总是很压抑的。
她想实现母亲的梦想,所以连风格都是和母亲一致的。
翻到最后一页,笔记本封皮里夹着一张照片,看起来应该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有一个笑得很甜的女人,和时鹿有几分相似,皮肤很白,一双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她手里牵着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很倔强的模样,还有一个男孩,乖乖巧巧的,白净可爱。
照片明显是被撕过的,牵着男孩的应该还有一个男人,只是看不到了。
合上笔记本,沈朝辞搂过时鹿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他没有说话,就只是紧紧抱着她。他意识到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千言万语都只会是苍白的。
因此,他只想用行动让她知道。
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以后,他都在。
—
晚上,沈朝辞离开之后,因为时间已经比较晚,时鸣玩了一天,累得躺在床上睡了。
时鹿站在阳台上,暖风吹拂脸颊,她慢慢适应着这个新的环境。
十点多的时候,唐秋辉又给时鹿打了一个电话。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鹿犹豫着要不要接,但是电话铃音锲而不舍地响着,她只好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谁都没有先开口,时鹿默默听着听筒里唐秋辉粗重的呼吸声。最后,是唐秋辉先开了口,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很难过:“小鹿,你走的太突然了,舅舅都没能送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