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半

派出所的人都上了门要求开门，李家人敢不开？

王佳只能开了，有点胆战心惊地看着门口的警察。

李守平被气的反应不太过来，一回头才发现是警察来了，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棍子，又看了看李小霏胳膊上迅速红肿起来的一道印子。

然后“啪”的就把棍子给扔了。

屋外的人拼命挤着脑袋看，看到李小霏胳膊上那道红，瞬间七嘴八舌：“看见了吧警官，李家人是要杀人啊。”

李守平吓得连连摆手：“没有，哪能呢，我就是教训教训自己闺女，用不着出动您大驾。”

“胡说，”警察后面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秋绛探出脑袋来，“警察叔叔，我刚才听见我叔和我姨说，要把我姐给打死。”

李家人：“……”

“哦，还咒我也跟着死呢。”

王佳这才发现半天没见着影儿的秋绛，此刻正藏在人警察后面呢，说不定人也是她找来的，这么个小玩意儿怎么这么能？？

她觉得秋绛今天挺奇怪的，自从她把这孩子又抱养回家后，这三年来秋绛都木木的，不爱说话不爱动弹，就定时定点吃饭睡觉，哪里跟刚被顾云捡到的时候那么神气？

虽然秋智琳后面人跟死了一样没再联系过，但旁边那个景老爷子没事儿就来串门看看秋绛，她也不敢表现得对孩子不好。直到他们搬走李家才慢慢彰显出自己的本性。

本来她半岁发生的事也都不记得了，这三年来看上去养的呆呆傻傻的，偶尔欺负下应该也没什么，事实也是这样，她果然真跟小傻子一样，有的时候王佳急眼了打她后背一下，人也没反应，不哭不闹也不笑。

结果今天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儿，就好像从前那个半岁小孩儿卷土重来一样。

王佳彷佛又看见了三年前那个隔着窗子对她笑的小孩，熟悉的惊悚感又回来了。

她一边急一边去抓秋绛，平时骂她的话又不自觉吐了出来：“死孩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白吃我这么多年的米，天天就知道吃里扒外的赔钱货！”

秋绛灵巧，抱住警察腿不松手：“叔叔你看见没，我姨就天天在家这么骂我打我的。”

她长得小，已经褪去了婴儿肥，看着灵动可爱，说起话来也软绵，旁边的人听着都快心疼死了。

单霞眼睛红了：“李家人真不是东西啊，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毒手？”

因为这突然跑来派出所的小孩说自己姐姐要被杀了，所以派出所出动了三个民警过去看看情况，一个女警顿时蹲下来抱住这软绵绵的小身体，喜欢的不得了，又心疼的不得了。

其他两个男警神情严肃了几分：“这位同志，请你回去跟我们做调查。”

然后就被旁边那小不点拉了拉衣襟：“不是光这位，还有我姨和我哥呢。”

王佳：“……”

李直睿：“……”

在旁边战战兢兢一句话不敢说的李直睿忽然就被提到，吓得浑身一哆嗦，瞪着秋绛：“你瞎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我叔要杀我姐，你拱火递工具呢，刚才还吓唬我，我不怕你，警察叔叔给我撑腰！”

“……”

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吃懵了，怎么秋智琳生出来的小东西懂的那么多，也那么会说话？旁边的李慈慈还吓得直打哭嗝呢。

秋智琳看着不太聪明，光长得漂亮了，难不成真的孩子随了那个丢了球就跑的爹？

其实看上去只是家长里短的事，哪家没有爹教育子女，夫妻打架的糟心事儿呢。但是闹得太大了，街里街坊都在围观呢，另外一条街的人都听见说警察来了跑过来看热闹。

加上旁边那小孩子还说自己被虐待，两个警察决定先把人带回去问问话，口头教育一下，然后又让女警送李小霏去医务室看看伤。

女警带着李小霏，李慈慈先让单霞看着了，秋绛执意也要去医院，就跟去了。

女警悄悄问李小霏：“那是你什么妹子？怎么这么点的人能说会道的？”

李小霏也懵了，其实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她一直都处于很懵逼的状态，感觉身体里剥离出第二个她来，发泄这么多年来的不公，发泄的无厘头，但又巨爽。

她更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家这个半路来的女孩，平时看上去呆呆傻傻没精神，怎么忽然就跟战斗公鸡似的，比她还能说，比她还能胡咧咧。

什么我叔姨天天咒我死，还说要再把我扔一遍这种话，她也没听过啊。

但她又觉得，就是这女孩今天突然说的那句话影响到她了。

她在炒菜的时候听到她说——是不是又要把我扔一遍呀？

完全给李小霏听懵了，她没听错吧，这丫头片子是在阴阳怪气吗？虽然她觉得更有可能是小孩子纯真无邪的话，但越听越不太对味儿。

后面她又想，要是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