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
黄家和余原村中间,隔了好几个村,微生瑞是亲自送她到黄家村的。
临走时候,他又叮嘱了一遍,让她不要担心,他会尽快凑够钱来接她走。
安留月一点都不担心。
微生瑞说话的时候,她就是低低的嗯上两声。
微生瑞看她点头,又说了两句嘱咐的话,才独自往回走。
安留月就站在黄家村的门口,看着微生瑞的身影消失,一直到看不见后,她都不愿走。
黄秋玲和同来的黄家其他人,是早早回去了,只留黄永平在这看着她,见她不走,低声骂了一句什么。
安留月用眼睛斜着看黄永平,低头从地上摸了块土砖头放在手里抓着。
黄永平心里是不怕她的,不过被自己娘叮嘱过,也就说了两句,就把人往家撵。
等人一到了家,就支使她干活。
还让自己的妻子王巧在旁盯着。
王巧还不知道安留月现在的身份不是黄家媳妇,看她回来了,又披头散发,脸肿鼻子青的,从房间里拿了药酒出来给她擦。
安留月昨晚被黄秋玲拿鞋底抽的时候,这个王巧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站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说
不过她能拿出药酒来给她擦,安留月对她的感官立刻就不一样的,她谢过王巧之后,站在院子里倒出药酒来擦伤处。
王巧在一旁看着,小声跟她说话:“回来就好,娘就这样,你以后多顺着她一些,别跟她对嘴就没事,对了,等一下你把院子扫了去看看永安,他上午一直念叨着你呢。”
“他念我干嘛,嫌没被打够?”
提到黄永安,安留月就一肚子气。
这个人昨晚帮着她娘绑了她以后,亲眼看着他娘拿鞋底抽她脸,后来在房间里跟她说起道理。
还说她不应该顶撞他娘,说什么要听他娘的话,说到最后,竟然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要跟她圆房。
她实在生气,诓骗黄永安给自己松了绑,摸到房间里的铁锹对着黄永安的脑袋就是一铁锹。
她还以为黄永安会恨她动手,没想到竟然还念着她。
念她干嘛,想再试试铁锹砸脑袋的滋味吗。
她的发问,在王巧听来,那就是委屈,她道:“你别怪永安,他也是真心喜欢你,你昨晚走了以后,他跟我说,十分后悔那样对你,还说你生气砸了他,也不怪你,你以后跟永安好好过日子,永安会疼人的。”
“谁要跟他过日子。”安留月把药酒塞回王巧手里,拿着扫帚去扫地。
王巧只当她说气话,摇着头把药酒送回房,再出来,安留月已经把院子扫了大半,她看着日头还早,拿了针线坐在院子树下纳鞋底。
黄家院子的格局,是前面两间连起来的屋子,一间黄秋玲住的,另一间做了厨房兼通向外面的走道,后院分了两间卧房,和一个堂屋,两间卧房分别是黄家兄弟俩的屋子,堂屋就摆了些家具之类。
前后屋子一圈还另有两间猪圈和一个简单搭起来放杂物的屋子,这个院子的正大门就开在猪圈那边的豁口。
安留月把灰扫到大门口,问王巧灰往哪边倒。
王巧放下手里的针线鞋底,走到她旁边跟她说倒灰的地方,见安留月回来后,让她去看看黄永安。
安留月不想去看。
她现在可不是黄永安媳妇,等微生瑞把钱送来,她就能走了,看黄永安干嘛。
她摆着手坐在墙边,去揉自己的四肢,说道:“黄家人把我休了,我现在不是黄家的媳妇,跟黄永安也不是夫妻,等钱送来我就要走了。”
王巧被她说得糊涂,道:“怎么会把你休了?”
“你婆婆跟你家人跑到我家,把我打成这样,问我家要成婚的礼钱,他们已经说好,只要我家人把二十两凑齐送过来,我就不再是黄家的媳妇。”
“你父母同意了?”
“同意啊,还是我们村上林老做主的呢。”安留月点头,说到这个,她就想起微生瑞。
微生瑞的意思她是懂的,他应该是说这钱他会帮忙凑,她相信他说的话。
微生瑞从来都没骗过她。
安留月想起有一次她跟微生瑞打了一个赌,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喊对方一个月的哥(姐)。
微生瑞可比她大好几岁,可是微生瑞那次输了,竟然真的叫了她快一个夏天的姐。
微生瑞很守信的。
安留月笃信,他一定会说话算话来接自己。
微生瑞确实是说话算话,他一回到余原村就开始凑钱。
这些年他也存了些银子,要是早一点还多些,不久前他刚进了一批木炭和买了熟铁跟废铁原料。
现下他手里也就五两不到。
他这边不够,就去安家问安强义那边能凑多少。
他到安强义家时,安家两